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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银冬院是最偏的大院子,自叶大老爷一家搬走后就空置了下来,因此过了些年颇有些破败,程氏当初罚刘姨娘搬到这儿,也是因了这个缘由。
      可老夫舍不得刘姨娘吃苦,冬天栽梅春天种树,还不时地偷偷塞点好东西来装点下院子,几年下来这银冬院看起来倒是有两分气派了,只是伺候的依然是那几个,原因无他,若是她排场太大,引起程家仆的注意,被安国公府知道她过得滋润,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原本老夫还惦念着偷偷塞几个过去,可刘姨娘轻易出不得院门,脾气便越发地怪异起来,送过去的还不如被赶回来的多,老夫渐渐地也就不这方面费心思了。
      银冬院院门处连个候着的都没,罗纱进院子时根本没瞧见。她缓步走到院中,就见刘姨娘正站一间屋子门口,留了庞大的后背对着这边。
      刘姨娘鲜少出院子,又不耐烦做活计,因此便越发地魁梧起来,瞧现这样子,比起前段时间万福绣庄的来量身时,仿佛又壮硕了几分。
      罗纱看到她时,刘姨娘正高声吩咐丫鬟将一个花架子从屋子东边挪到西边,待东西挪过去后,她看看还不满意,就又让丫鬟挪了回去。
      丫鬟低声抱怨了几句,换来刘姨娘的高声呵斥。她一长串话下来连口气都不用换,且说的都是市井中常用的词,全是罗纱未曾听闻过的,因此驻足欣赏了片刻后,罗纱倒也被气乐了。
      听见她的轻笑,刘姨娘和那屋里的丫鬟才发现了罗纱。小丫鬟被刘姨娘堵门口出不去,赶忙遥遥给罗纱行礼,刘姨娘自觉没那么多闲工夫来行礼,便扭扭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屋门旁的藤椅上,哼了声仰着脖子去看廊柱上的雕纹。
      罗纱看多了孙姨娘的惺惺作态,此刻瞧着刘姨娘这副样子反倒是顺眼了许多,也不跟她计较,自顾自吩咐红蔻去屋中端来锦杌。
      没用得小红蔻动手,那屋里方才搬花架子的丫鬟就赶忙将锦杌拿了过来,放下后还忙不迭地用衣袖给罗纱擦了擦上面的浮灰。
      她这举动惹恼了刘姨娘,后者高声嚷嚷道:“这是怎么的?嫌弃东西脏?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用,哪就需要这样地小心了?”
      罗纱与她接触甚少,此时见她如此说话才明白过来,这不是让她一分她就能知道好歹的,越是给她脸面,她便越是狂妄自大看不清自己几分几两重。
      登时罗纱便沉了脸,也不坐锦杌了,就站原地,指了刘姨娘身下藤椅说道:“若说锦杌不舒服,就要坐那把椅子,姨娘看该如何是好?”
      刘姨娘独自银冬院猖狂惯了,粗了嗓门说道:“这东西是要坐的,怎能坐得?要说,给个锦杌不错了。长辈说话,小辈站着听就不错了,哪有坐下的份儿?”
      “长辈?长辈里有安国公府有亡母,有老夫有父亲,又算哪门子长辈!”
      罗纱铿锵有力地说完这句话后,朝身后跟来的四个婆子微微扬手,婆子们便站到了她身后一步处。
      “再问一次,如今就想坐那把椅子,姨娘是给坐呢,还是不给?”
      罗纱这次说得语调生硬语速极慢,刘姨娘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看看几个婆子,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可她毕竟银冬院待久了,不知道外面发生过哪些事情,只当罗纱还是襁褓里的无知小儿一般,便吓她道:“居然还朝吼叫?告诉,老夫可是常派来问话的,若是被她老家知道这样对一个长辈……”
      “掌嘴!”罗纱不待她说完,已厉声吩咐道。
      婆子们大跨着步子到了她跟前,两将她拎起来架牢了,一扬起手来便是重重一下,用力之狠,疼得刘姨娘眼冒金星发出嚎叫,只是不待她叫完,第二个巴掌已经来到。
      站立侧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家姑娘是嫡长女,是安国公的嫡亲外孙,一个小小的妾侍,还是商户出身的,居然敢家姑娘面前口称‘长辈?若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大可直接说,犯不着说那些没边没际的话来,污了们姑娘的耳朵!”
    

36不识抬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