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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油灯的暗影里想一会儿这,想一会儿那,灵魂虽然是二十五岁的成年女性,身体却是一个两岁半的幼儿,又病了一场,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
      “不是的,不是的……不怨他……屈谎人……呜呜呜……德福……”
      一声歇斯底里又语无伦次的大叫声,把梁晓乐从睡梦中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身边的宏远娘发出来的。
      “慧敏,慧敏,又做恶梦了。快醒醒,我在这里呢?”屋里响起宏远爹厚重的男声。
      是个有月亮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纸,把屋里照的朦朦胧胧。
      晓乐正脸冲外躺在窗台下的阴影里,略微适应了一下,就见宏远爹从炕西头转过身,钻进宏远娘的被窝,双臂拢着她,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大娃娃。
      原来他们通脚而睡。
      不清是尴尬,是羡慕,是同情,晓乐脸上辣的。
      “德福,我……呜……”
      “别哭了,吓着孩子。”
      “呜呜”声立时变成“嘤嘤”的抽泣。
      半支烟功夫,宏远娘才平静下来。
      “又做那个噩梦了?”宏远爹关切地问。
      “嗯!”
      “别光在家里闷着。出去凑凑人,话,散闷散闷,兴许好些。”
      “不愿意出去,觉得没脸见人。”
      “又不是我们的错。别老舀这事折磨自己。”
      “谁信呀?”
      “你信,我信,有老天爷给咱作证,这就够了。咱坦坦然然过日子,管他们怎样去。”
      “我一看见村里人那鄙夷的眼神,死的心都有。要不是为了你和孩子,真想一走了之。”
      听到这里,晓乐压下爬起来的冲动,静静地听着。
      “你犯傻呀!当初那么勇敢地选择我的勇气哪里去了?”
      “我是觉得太委屈你了,也希望嫁人以后就好了。谁知,唾沫星子真能淹死人呢!”
      “把这忘了!往后光想高兴的事,每天都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好。”
      “能忘得了吗?刻骨铭心啊!”
      宏远娘虽然还哽咽着,话却文绉绉的。光听声音,很难把她与那个木讷的农村妇女联系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对夫妇?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村里的人为什么要鄙视她?一个大大的“?”号挂在了梁晓乐脑中。

第七章噩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