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桥上她找到了她，冲到了她的身边。
“湛姐姐，我听到要抓你的消息了，所以我们之后该去哪？”身穿残衣破布的女孩对着比自己高一些的女孩湛下子说着。
“我也不知道，没干多久，偷东西一下子就被发现了，能逃出来就算万幸了。”高一些的湛下子穿的比另一个女孩好一些，像是一身女家工服。
“以后，我们不要这么做的了吧。”
“下子，我和你说，任何的世道都一样，你饿了，不抢就只能饿死，你病了，不偷就只能病死，你想要自由，不骗就只能被抓回去困住。”
“可是湛姐姐每一次你都那么惊险，我有点……”
那个高一点的女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人小小个，气焰倒是嚣张的很。
湛下子看着搓着指尖的女孩摸着她的头说“别怕，像我们这样被视为贱命的，挣扎一下，些许还能活着，不挣扎死得快，这是求生欲，怕什么。”
“我们可以做别的呀，湛姐姐，我们去告示栏，应该会有人家需要家工的。”她扯着湛下子的衣角。
“为那些人做生做死的，看人嘴脸，一辈子困在那么个方方石青墙里面，我才不稀罕。”
“湛姐姐，他们说我们还小可以签了契约进入，如果再大一点价钱就不好卖了，我们不必再到处奔波，我不想再到处逃了。”
“你真当自己是商品了啊，而且我也绝对你让你成为别人家呼来喝去的奴仆。”湛下子弹了她的脑门又说，“生都怕，以后怎么活？”
“可是……”
“你不要怕，你以后就跟着我，我要是离开去哪都会带着你去，尽量不让你饿着冻着病着。”
“湛姐姐……”
“闭嘴，别再废话。”
湛下子拿出了怀里的玉牌，递给了她。
“这个好看，送给你了。”
说完便让她坐下，湛下子吩咐道“我现在就去将偷来的东西变卖，你在这里等我。”
看着湛下子离开的背影，亦下子想起来之前的生活。
很多年前，亦下子是湛下子在草堆中救下了的一个还小，却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那时的湛下子也就是个刚刚与亲走散的野孩子，将手上的仅存的食物分给了那孩子，从此那孩子就一直跟着自己。
那孩子没有名字，湛下子就把名字分给了她。
“亦下子，记住别乱走……”湛下子便离开了。
一开始的湛下子对亦下子很好，好的有些疑惑，走哪都带着她，没让她饿着过，冻着过，累着过，她还记得湛下子常常对她说的话。
“下子，快吃，别饿着了。”
“下子，澡自己洗，衣服我买了你自己换，被把自己冻着。”
“下子，我们该走了，也休息了很久了。”
直到她们将身上的钱都用完了，湛下子就开始变了，时时讲钱，事事跟自己过不去，也绝不会听亦下子说的话。
“我们风餐露宿，那些人锦衣玉食，凭什么！”
“生来同样是人，我不信命不待我厚。”
“下子，你也太没用了吧，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现在的湛下子让亦下子觉得害怕，在湛下子眼里亦下子每一句都可以视为说错，每一步都可以批评认作走错，湛下子已经将她团团包围，甚至有些窒息。
正当亦下子还陷在自己的想法里的时候，路过桥上的一男一女身穿华贵服装，女的有些娇羞依偎在男的后面，男的样貌凶煞一副流氓样，就站在亦下子身前。
女人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纸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酥饼，香甜可口，拿出一块想要递给亦下子。
男人抓住了递过去的手“就是有你这种以为自己多怜爱的人，这个世界才会有那么多乞丐的存在。”
男人让亦下子随便表演一段，亦下子有些扭捏，但是看在酥饼上，又硬着头皮张牙舞爪的乱蹦乱跳。
男女都在笑着，觉着亦下子傻呼极了。
男人拿着酥饼在亦下子面前晃来晃去，亦下子的眼睛也跟着晃来晃去。
“你想要？”男人说。
亦下子连忙点头，食不果腹的日子中，亦下子对着这块酥饼的极其的高。
“那便给你吧。”伸手递到亦下子眼前，突然放手，掉在地上，亦下子想要伸手，男人瞬间将酥饼踩在脚下。
亦下子停止了动作。
“拿呀，怎么不拿了。”男人很快松开了脚，酥饼就已经被踩烂了。
“拿起了吃吧，这是我给你这个一脸奴相的穷鬼最大的恩惠。”男人有些自喜，鼻子眉毛都表现着一副我就是能这样，不服气也奈何不了我的模样。
女人想息事宁人，欲将男人拉开，男人反手就是给她一巴掌，那盒酥饼也就落在了地上。
“女人家就该站一旁，别多事。”
女人立刻低下了头，什么也不说。
“我工作七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何老板让我做什么，我不敢不做，唯有听从，现如今，我让你吃一个酥饼，像你这样的人，你敢不吃！”
亦下子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一直看着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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