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将情况告诉鲁如仙,鲁如仙好像并不意外,说:“他们就是这样,拖时间抵赖不给!”林玉收里着急,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天,鲁如仙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林玉,让她第二天早上九点到明口派出所,所长、指导员、中队长肯定都在,林玉问她确定吗?鲁如仙说:“你就去吧,肯定不会错的!”
将信将疑!
林玉还是叫上朴晓全第二天一早赶在九点前到明口派出所,果然见派出所一派喜气洋洋,民警个个穿戴整洁表情庄重严肃,林玉纳闷,对朴晓全说:“这是干嘛啊,派出所办喜事”朴晓全毕竟年长见多识广,说:“应该是有什么大人物来,才会如此隆重,这是好事!”说完,一挥手与林玉进了派出所大门。
林玉和朴晓全多次来,值班室的小男民警都把他俩认熟了,此时看见他俩,本来喜庆的脸色立即转白,嘴唇哆嗦几下才说:“你们怎么来了?”
林玉说:“怎么,今天不上班吗?”
小男民警面现难色,抿了抿嘴,说:“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吧!”
林玉装不明白,“为什么?难道今天你们不对外办公?”
小男民警苦着脸一副难言的表情,林玉心里更明白,派出所今天有特别的事,他们今天来对了!
问答间,值班室已经有人进入内部区域,将林玉二人到来之事对内进行了汇报。
不多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警察拉开门出来说:“你们进来吧!”径直带林玉和朴晓全到一楼转角处一个小房间,林玉和朴晓全对望一眼,林玉心想:难道要关我们的禁闭?想到此马上说:“警官,我们是来办事的,难道要关我们的禁闭啊!”
朴晓全心领神会,说:“哪能呢,关起来还要管饭呢,家属和助理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派出所怕是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饭!”
年长警察的脸僵了一下,有些不耐烦说:“你想关,我们还懒得管饭!”说话间,已经进了小房间,说:“你们先坐,领导一会就来!”说完转身出门了。
门口站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想了想还是往外走了。
林玉和朴晓全坐下来,朴晓全见惯不惊,说:“坐吧,有的我们等呢!”
林玉笑道:“难道真的要派出所管饭!”
朴晓全笑笑,没言语。
大约一个小时后,所长曾力强和两个民警一起走进来,林玉抬头看了一眼,其中有个是曾经一起协谈过的刑侦中队长王明新、另一个胖乎乎年青警察没见过。年青警察似乎刚跟谁吵过架,脸红通通的、气呼呼盯着林玉与朴晓全。
林玉没说话,直到三人坐下来,才说:“领导,你们工作真忙啊,说是一个星期给答复,这都一个月了!”
曾力强和王明新没答话,气呼呼地年青人怒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林玉说:“没想怎么样啊?刘强死了,家属只想得个说法,得到合理合法的赔偿,仅此而已!”
曾力强轻咳一下,说:“已经说了,刘强是意外猝死,不关单位的事,派出所出于人道主义给丧葬费已经够意思了,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上一次是林玉与他们律法规,这一次林玉想再讲条条款款等于重复上次的工作,不想再讲了,只针对疑点,她说:“既然是猝死,是意外,那为什么死亡三天后才通知家属?家属来时告诉他们已经送到殡仪馆,家属到殡仪馆时尸体已经火化!为什么?”林玉嘴上说着,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曾力强,“他是猝死,死因是什么?作了尸检了吗?死亡报告呢?家属是否签字了?”
“就是什么也没有,你能怎么的?你一个小小的律师,还能翻天不成?”气呼呼者吼道。
“我们是不能怎么的?”林玉淡淡一笑,“可你们别忘了,刘强也是正式编制的警察,他就这么死了,你们编制内的程序、要求,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若真的追究起来,到底是谁能一手遮天!”
气呼呼者脸色白了白,气小了但强撑着,涨红着脸气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林玉暗自吸气,镇静情绪,说:“家属不过是要个因工死亡的赔偿而已。刘强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多少文化也没有什么大道理,这么大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说没了就没了,连个死因报告都没有,连基本的赔偿都没有,你让他们怎么想?你们都是刘强生前的同事,都有父母,将心比心想一想!若真要逼急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真的想走到那一步吗?”
看着对面三人脸色全变白,尤其气呼呼者泄气皮球般矮下去,林玉心里更有底气,说:“这一次谈不成,下一次不会再来了,家属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们作为律师也有负他们所托,我们只有准备材料,提交到有管辖权的部门或机构,让他们再来处理!到时候,有些事情就不是现在我们在这里谈那么好协商的?”说完,林玉没再看对面三人,只是看了眼旁边的朴晓全,示意朴晓全也说几句。
朴晓全心领神会,说:“我们只是做律师的,受人之托帮人办事,只想事情得到妥善解决,是吧!各位领导应该也明白,何必大家为难呢!真要走到那一步,就不是我们律师能控制的,相信各位领导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吧?”
对面三人互相望望,眼神传递着只有他们才懂的信息,林玉装没看见,低头从卷宗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这是家属的要求,三位领导可以参考一下”说完,推到对面三人面前。
三人看了一眼,谁也没有伸手拿,曾力强最后抬起眼,说:“这样吧,三天后给你们答复!”
林玉轻轻一笑,“真的只是三天?不会又是三个月吧!”
曾力强红了红脸,还没答话。气呼呼者下站起来,说:“就三天,三天后给你回话!”
“好,暂且再相信你们一次,希望各位领导不要食言!”林玉说着,与朴晓全站起来,向对面三人笑了笑,先后出了门。
走出派出所大门,林玉说:“下一次不会再来了,三天后没答复,直接起诉!同时,向上级提交报告!”朴晓杨说:“嗯,可以!”这时,听见大门内有人叫:“朴律师,回来一下!”
朴晓全看一眼林玉,说:“叫我回去?难道还有什么事?”
林玉也感到奇怪,想起上一次林向风也是在里面谈得好好的,出来后被叫进去谈话了,再出来态度就变了,她对朴晓全说:“你去吧,看他们要搞什么花样!”
目送朴晓全进了派出所大门,林玉走到树荫下,等着朴晓全。刘强此案疑点重重,她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朴晓全出来会得到一些答案。
大约半个小时,朴晓全出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林玉上前说:“怎么样?他们说什么呢?”谁知朴晓全开口就骂,“林向风太不像话了!”
林玉一愣,怎么扯上林向风了!想问,但见朴晓全大步往前走,只有小跑跟上。
已经看不见明口派出所大门了,朴晓全走到一棵大树下,转身才说:“你知道林向风为什么要我带你做这个案子吗?”
林玉摇摇头,朴晓全气道:“他根本不是要出差或事情忙,而是害怕了,怕背黑锅,让你我来担责!”
朴晓全气急怒吼,林玉小心看了下周围,虽有小量的人,但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才说:“他们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朴晓全重重吐出一口气,才说:“那所长说,这个案子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的人和事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为什么事情出这么久,事情没解决?明城那么多律师事务所,那么多律师都不敢接这个案子,只有你傻呼呼的还来理直气壮来据理力争,他们说这事叫我们最好别管,不然后面的事情不好收场!”
林玉听得云里雾里,信息量太多,她有点消化不了,怔了半晌,才说:“可我们接受了委托,已经收了费了啊!再说,这件事大家都不管,就任凭他们随意处置,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二十几岁,大学毕业才三年,就这样没了,他的父母如何想啊?如何接受!”林玉想也没想,气道。
看着义愤填膺的林玉,朴晓全的气消了大半,说:“可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刘强死在单位宿舍里,这么急的火化,不及时通知家属,这里面本来就疑点重重!”说完,又看了林玉一眼,叹气道,“小林,我们只是律师,尤其是你还在实习,律师生涯还未真正开始,若为这个案子——哎!”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朴晓全话未说完,林玉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她想了想说:“不管,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要负责到底,人命关天,不管怎么样也要讨个说法,若都这样怕事怕担责,这个律师做来还有什么用?还学法律干嘛!”林玉越说越激动,涨着脸好像与谁争辩。
朴晓全看了看她,抿了抿嘴,摇头苦笑。
朴晓全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林向风,林玉心里却对整个事件进行梳理:刘强死了一个月了鲁如仙才来找她,说明前面他们已经找了不少的律师和律师事务所了;鲁如仙一来那样爽快甚至迫不及待地办理委托,说明没有人接她的案子,她没有其他选择了;第一次来时林向风侃侃而谈,被叫进去再出来时,神情语态就变了,后面直接不再代理此案,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复杂性,害怕了;鲁如仙能准确告诉她,今天来一定能见到所长和领导,说明她背后还有报信者、高人指点;谈到代理费前期一万元,刘强的父母脸色没变化一下,鲁如仙眼睛都不眨就去取钱,以她对鲁如仙的了解,她手上应该没有那么钱,即使有也没有那么爽快!种种疑点,处处透出蹊跷,林玉明白了
第八章 第一个案子(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