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良与书童走到光亮处一看,果然是一处人家。那家屋前,立一旗杆,旗杆上挂有旗幡,借着灯光,旗幡上“酒家”二字清晰可见,原来是一处客栈。客栈内,灯火通明,四五个伙计在收盘捡碗。伍良见有客栈,心中大喜,于是,带领书童进到客栈屋内。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人,见伍良主仆进门,便上前致礼相问:“客官一路辛苦了。请问,你们是来住店,还是过路吃饭?”伍良答道:“我们是来住店的。阁下您是?”一个伙计在旁说道:“他是我们的掌柜。”伍良说:“原来是掌柜,失敬,失敬。”那人说道:“不必客气。客人到了我们这里,如同到家,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是。”一边说着,一边亲手接过伍良肩上包裹,一旁放下。
伍良见这掌柜,彬彬有礼,态度热情,说话和气,年纪又和自己相仿,顿时,对他心生好感。
那掌柜吩咐伙计,把一张桌子擦拭干净,端上一壶热酒,自己先坐一位,然后,热情招呼道:“两位贵客,路上定然疲乏,为此,请先饮酒,暖暖身子,然后用饭,这将有利恢复精神,若何?”伍良见请,便携书童就坐。
三人饮酒,酒酣话多,掌柜与伍良相互攀谈起来。二人相叙良久,真如“相见恨晚”。伍良谈得兴致勃勃,掌柜听得频频点头。随着攀谈深入,噩梦渐渐逼近,伍良浑然不知。
原来这是一处黑店。店主姓吴名亮。这个吴亮,纠集五个歹人,在此开店多年,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凡有客人在此过路吃饭,或者夜宿住店,吴亮便热情凑上前去,探索来人带有多少钱财。如若来者钱财较少,在此吃饭、住店,一切如同正常客栈,过后,不动声色,任其前行;若遇带着许多财物的客人,就在客人吃喝之时,先用蒙汗药迷倒,然后害其性命,劫夺钱物。
本来,吴亮接过伍良的包裹时,感觉包裹分量不重,知道这二人不是什么有财之主,原有“放过一马”的想法。而后来,却听说伍良南下赴任县令,吴亮顿时起了一个歹念:何不杀了这个伍良,自己冒名顶替去做县令;自己的名子与伍良同音,别人呼叫,也不易露出破绽;当了县令,搜刮民财,比起这开黑店,来财之快,胜过多倍,还不会有什么风险。于是,吴亮更显热情,称兄道弟,相问家情诸事,挖根刨底。而那伍良,不加防范,样样有问则答,不留半分。这正是:沉默是金是非少,话繁无忌祸患多。
接下来,吴亮迷倒伍良主仆,将其杀害,继而放火烧了客栈,把罪证毁灭得无影无踪,然后,揣着伍良的官文印信,带了几个歹人,来到这里充当县令。
覃家军以及在堂众人,听罢这一奇冤,个个义愤填膺,人人喊打喊杀,大堂里,喧闹之声一片。田明见此,拍拍惊堂木,示意大家安静。
覃忽说道:“吴亮,你有弥天大罪!我本不想杀你,现在看来,你是罪不容赦。不杀你,天理不容;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吴亮哀求道:“我是罪该万死。大英雄杀我,我也无怨。只求大英雄,给我留个全尸。”覃忽道:“这个可以,准备绞架!”
县城西门外的教场上,竖起绞架,吴亮在一队覃家军的押送下,到了此处。几个行刑差役,自己跟着来了。他们问覃家军的领队:“我们绞死吴亮,可以吗?”领队答道:“可以。”这几个差役,以往饱受吴亮蹂躏,早对吴亮恨得咬牙切齿,只是敢怒不敢言,今天有了机会,他们岂能放过,个个摩拳擦掌,定要亲手绞死吴亮。
吴亮被绞,时有百姓提出:吴亮之罪,罄竹难书,可否挂尸三天,予以示众,此一慰藉被吴亮所害亡灵,其二以此警戒天下贪官污吏。覃家军允许,并告示民众。三天里,各处百姓,纷纷赶来,甩丢石头,掷打伍良尸身,以消心头之恨。掷石之人,不计其数。伍良尸身之衣,打成若干布条;掷打的石头,堆成小山,竟然埋住了伍良尸身双腿。
吴亮在此七八年里,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勾结豪霸,鱼肉乡民,已把全县搞得乌烟瘴气,千孔百疮,现在,百废待兴,而覃家军即将远征,这个根据地不能丢了,需要选择一个能人,来当县令,治政管理,携扶民众安居乐业。为此,覃忽请来众位兄弟商议。周一鸣听了覃忽之意,便说:“我知一人,可当县令。”覃忽说:“你说何人能行,我便亲自去请。”周一鸣说:“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覃忽问:“你说的到底是谁?”周一鸣说:“我觉得伍善这个人,能当县令。”接着,周一鸣说了,他曾与伍善攀谈过,得知伍善是一个能人,虽然只上三年学馆,但是博学多才,深明大义,天文地理,谙熟皆知,行军察民,无所不晓,此人若当县令,定然稳妥。覃忽说:“一鸣兄弟所见极是,我也和伍善谈过,知道他很有能耐,但不知他是否乐意当这一县令。”覃雄道:“有什么不乐意的,难道当县令不好?况且,这是兄承弟业,顺理成章的事。”田明却说:“焉能想其当然,凡事自有定数,不要任意勉强。”
这伍善做了县令没有,后事又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天网恢恢终不漏 接任县令选何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