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海讲了半响,言辞措措,意犹未尽。
巫从海滔滔不绝之时,梁忠祖思绪万千:本来,朝廷安排巫从海来作天宁府的兵马元帅,自己就不乐意。想那巫从海为贼之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臭名远扬,如此恶徒,如何做得这兵马元帅?自己又怎能与一个水贼为伍?但是,如果不予接纳,便是有违君令,加上朝中还有那位右丞相巫从仕的面子,也撇不开去,于是,梁忠祖只得违心忍之。好在,数年以来,巫从海处事谨慎,未越雷池,彼此相安无事。现在,巫家父子却不自量,竟敢前来贸然提亲,这简直是对自家门庭的侮辱:一个尖嘴猴腮之人,居然想做我的乘龙快婿,这不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嘛!即使不说长相,就那曾为匪贼之人,岂能娶我世代忠良之女?
梁忠祖思考着,此时,自己却不能断然拒绝。因为,毕竟是“同朝为官”,直接破人面子,这不是自己的作风,此其一;其二,探马已报,覃忽大军已经逼近葫芦关,用兵在即,这个时候,文武之间若生隔阂,必于战局不利。为此,就先用一个“缓兵之计”吧,日后再作理会。于是,等巫从海说完,梁忠祖说道:“小女年幼,暂不许人,望元帅见谅。”那时节,官宦人家有无女儿,除了至亲与友好,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当然,官宦人家女儿的年龄,就更无从知晓。梁忠祖这样一说,巫从海也就别无他语,只得作罢。
可是,梁忠祖的这一缓兵之计,却未能挡住巫山庆。巫山庆心地奸猾,比起巫从海来,那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听父亲的回话,只见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瞬时,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巫山庆对巫从海说:“梁忠祖对你讲,他的女儿还小,暂不许人,那么,我就等。他的儿子已经十四五岁,他的女儿至少也会有十五六岁的,不用等多久。现在,我先放出风去,说我巫山庆,要娶梁忠祖的女儿。我这一放风,众人知晓,天宁府全城,哪个还敢与我相争,去娶他梁家的女儿?”巫从海说道:“如果梁忠祖硬是不答应这门亲事,那你也没有办法。”巫山庆呵呵一笑,说:“父亲,你想,别人都不敢启齿娶她,难道梁忠祖让他女儿在自家养老不成?不会有这样的事,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梁忠祖听说巫山庆在外面放的风,又气又恼。虽然,巫山庆的这个无赖之计,只是黔驴之能,不足以挂齿,它会自生自灭,但是,让人听起来,却是不雅不爽。这癞蛤蟆真的想飞上天了!
上述,就是梁忠祖在与巫从海商谈军事时,听了巫从海又夸耀巫山庆,心中不快的原因。不过,梁忠祖没有作,只是淡淡地问:“元帅,你到底用什么办法破敌呢?”
巫从海说:“我是这样考虑的。现在,城内城外共有八万兵马,我带七万,驻扎城外,留下一万守城,如此即可。”
梁忠祖说道:“如此布兵,亦合兵法,城内城外,可以相互接应,以防不测。”
巫从海却大咧咧地说:“梁大人,只要您守住府城,不让叛军奸细入城,探取情报,就行了。我那外面,您不用操心。那伙叛军,我对他们,了如指掌,虽然号称十万,我想大概也就是五六万罢了,而且只不过是一些乡民百姓商贾之类的乌合之众,有何惧哉?而我所统兵马,多是我原来水寨的勇士,他们身经百战,所向披靡。特别是有我儿子巫山庆在,叛军休想前进一步。”
听了巫从海此说,
梁忠祖不免心中狐疑:怎么可能对敌军“了如指掌”?如此轻敌,其败无疑。不过,他败也好,让他那股邪恶势力受挫,将会有利匡扶朝纲。心中这样想,口里却说道:“元帅小心,如有需要,我当接应。”说着,起身送客。
巫从海亦站起身来,拱手道:“梁大人请留步。你放心好了,我军此战必胜,等末将的捷报吧。”
巫从海似乎胸有成竹,大言“此战必胜”,有其缘由,因为他自认为有一个“足智多谋”且了解覃家军的军师。此人原是一名江洋大盗,能文能武,诡计多端,兼有迷魂之术,对覃家军将领也有所了解,其能耐确实不可小觑。
有分教:壮志未酬身先殒,天宁城外遇克星。此缺彼圆有时日,天数已定不由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观灯识破女儿身 提亲不成耍蛮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