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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危局[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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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心神不宁?”左慈走进了大殿,南华道人端坐在上面,即使今天身体觉得并不舒服,周围还是没有近身侍女的簇拥,偌大的地下宫殿里只坐着他一个人,但是却一点也不显得单弱。  “我怎么心神不宁了?何出此言呢?”南华道人似乎放下了遐思迩想,专一的看着左慈。  “往常宫主每遇到大事,必然行动果决,令出必行,今天却是这样的犹豫,难道不是心神不宁么?”  “我是在担心,这次真的要和刘驰摊牌了!而我的准备还尚未做好。”  “宫主是说冀州这边的事情?虽然一切尚算顺利,我倒恐怕袁绍会起疑心……”左慈说道这里,神情不由得变为黯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刘萍她想要见我,更想让她哥哥见我,不过我可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如愿的。”南华道人说着冷笑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们在我这里等待局势的变化!”“可是宫主自己也是很矛盾的不是么?一时想要引诱他们进来,又一时想要把他们挡在外面,现在刘萍一路混进来,已经过了勾陈殿,究竟要如何处置,恐怕宫主不能不马上定夺了。我看宫主不想见他们,何不把他们赶出去?”  “你知不知道?”南华道人脸色倏变,冷冰冰的盯着左慈,“你这样说话,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或许你很懂得这个世界,但是你完全不懂得自己的心思。”左慈也毫不示弱,“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虽然有这么大的事业……”左慈指着这个宫殿,沉痛的说道:“宫主要用天下来向人复仇,只怕得到了天下的时候,又忘记了仇恨!”  “你给我住口!”南华道人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我没有忘记我的仇恨!”南华道人狠狠说道,“我没有一天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痛恨,世人都是为了名利私情,认为自己能做一番事业,认为别人应该为自己的事业牺牲,认为别人应该流着鲜血、含着泪水体谅自己!我要让世人看看,他们所谓的功业任何人都能创造,而且毫不逊色。天下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等我统一了天下,我就毁灭天下。”  “可是你现在不敢面对刘驰。”左慈轻声提醒了一句,“我也越来越不清楚宫主要做什么了,或者更不幸的说,我不愿意相信宫主真的要这么做。”  “我平生杀人无数,我怎么会不敢面对刘驰?笑话!”南华道人冷笑道,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并没有下文。  “你一手创建了这里,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这里会变成这样,成为另外一个世界的中心,”左慈低头道:“从我背叛的那一刻起,我清楚我不是为了今天,但是我的确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或许今天是你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日子!我没有忘记当年你对我的恩情,我也不会忘记这些年来你对我的莫大帮助,但是现在,我不想听这些毫无价值的抒情,你给我出去!”南华道人下了逐客令。  “我愿意离开,只是希望宫主能够静静的思考。”左慈低头再拜,缓缓的退出了大殿。  过去的情景全都在眼前展开,南华道人再度进入了沉思,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这对他来说是很少有的情形。香霭盘旋的殿中,松枝焚烧的气味弥漫着,似乎这香气将人整个托起,飘浮在虚无的空中,像每个人从虚空中诞生一样,世事沉浮,无力的感觉又很享受,沉醉在幻境与真实的交融中,总是让人不胜往昔。不禁怅然吟道:  “少年江湖老,十年岁月催。却问当时客,同归有阿谁?风霜吹皓雪,清露染葳蕤,怨恨弹长铗,琴弦久相违,不辨来时径,回顾长唏嘘。”  “宫主,朱雀侯引袁公使者觐见。”一声通报打断了他的沉思,却又让他有了另外的盘算,自己和袁绍已经不是经常来往,而同时正在谋划借尸还魂之计,袁绍怎么会突然派人来?难道是他已经有所警觉,便说道:“让他们进来。”  朱雀侯江碧,婉转婀娜的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两个彪形大汉,却都穿着便服,宽袍长袖,看起来十分有趣。南华道人坐正了身子,认得那便是袁绍手下的两员猛将。  “今日袁公何以派二位将军来贫道这里?”南华道人话语中还是有点慵懒,其实这是因为他今天身体不适。江碧听到他说话,不禁看了一眼颜良和文丑,交换了一下眼神。  “主公因为久未与宫主交接,心中想念,特命我二人来拜谒,并准备了一些酒食礼物……”说着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还有个不情之请。”旁边的随从便将袁绍所赠酒先端上来,文丑继续说道:“请宫主先饮此酒,小将好继续说话。”  “不必了,你们还是先说袁公到底有何吩咐!”南华道人冷眼看着端上来的酒,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  “这……主公再三吩咐,请道长先饮此酒,然后才能转达。”文丑诚惶诚恐,与孔武有力的外表极不相称。  “这个不会是毒酒?”南华道人笑道,说着拿起了酒樽,歪歪斜斜的持着,几乎将里面的液体洒出来。  酒虽然没有洒出来,但是里面的香气却弥漫着,即使在这样一个松霭缭绕的殿内,馥郁的酒香已经沁人心脾,更似有一种火热的触觉,是绝对不同于普通的淡酒或者甜酒的。“好香的酒,可惜有火毒……”  “大胆袁绍!”江碧先拔出剑来,指向文丑,“竟敢毒害宫主!”“这……宫主不要误会啊!”文丑急忙分辩。颜良却在旁也拔剑对着江碧道:“俺主公好意赐酒,你们却说有什么毒?拿来给我先饮,若毒死了,也省得你们这一剑!”  “哈哈哈——”南华道人放声大笑道:“我与二位将军开玩笑,不可当真。”虽然如此说话,但是对这杯酒还的确是忌讳,不知道袁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因而特意派人来试探。若论起来,直接下毒恐怕实在不能奏效,而且这毒应该说一般人来试也试不出来,可是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无论如何,南华道人不相信这是有意为之,但是就是这样一件事,把自己逼入了一个困境。  “我看你们还是先说袁公的吩咐!这杯酒我是一定会喝的。”南华道人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袁绍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为自己来一个缓兵之计。  “宫主想必知道崔季圭逃走的事?”文丑见他态度坚持,便只好说出了来意:“我们希望托付宫主为我们查探他的下落,如果真的是并州所为,主公还要依赖宫主呢!”文丑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南华道人,这让道人觉得他是在察看自己的颜色,也是在试探。  这个问题简单的很,崔琰就在宫中,南华道人几天来主意不断的改变,不断的推翻自己的既定计划。从执掌这里以来,惯于雷厉风行的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失常状态,因而情绪也处于不十分稳定的状态。袁绍显然是在怀疑我们将崔琰救走,所以托贼破案,为的是追回赃物。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很好的答案,他就会起疑心,也会影响到全部计划的完成,不过如果只是针对崔琰的事情,崔琰又刚好在自己手上,那就好办得多了。于是南华道人笑道:“这件事情只管包在贫道身上,请文将军回复袁公,不出三日,我必定有消息送达。”  “那就有劳宫主了!”文丑躬身一揖,又说道:“请宫主进酒,我兄弟二人也好向主公复命。”  见文丑重提接受赐酒之事,南华道人不由得皱眉,归根结蒂,袁绍是朝廷高官,地方雄主,自己就算再有什么图谋,此刻也不过是人家的从属,如果拒不接受,无疑是无礼之举,更何况这虽然是药酒,其中却并非有剧毒,只是这药性让自己难以承受,又不能明说,当时陷入了犹豫。  “我家宫主今日身体不适……”江碧在旁插话,却被南华道人阻止了。  “袁公赐酒,理当拜领!”南华道人瞥了江碧一眼,神态高深莫测,低头看了一眼雕漆酒樽和杯盏,指着旁边摆放的器皿架子说道:“可将那只玉盏取来。”江碧一怔,便走过去,见果然有只玉盏,轻轻取下来,托到桌上放下。又亲手把盏,在杯中斟满。  南华道人捧起玉盏,对颜、文二人说道:“饮美酒必须名器,方不枉费袁公心意。”说罢一饮而尽,却不似想象中的味道,仍自放下,对二人又说道:“如此,二位将军便好向袁公回复了。至于袁公的吩咐,贫道一定如约达成。”“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就告辞了!”文丑拉了一把还在呆立的颜良,转身准备出去,江碧也随着出去,人是她带进来的,自然也是她带出去。  “碧儿,你且等一下。两位将军可以请别人恭送,我还有话对你说。”南华道人袖子一挥,站在门口待命的两个侍女便点头出去了。  “不知宫主还有什么吩咐?”江碧款款上前,在离台阶五六步的地方停下,低头说道。  “我在想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南华道人不动声色,眼看着颜良、文丑二人出去,又听脚步声远去,才开口说话。  还不等江碧回答,南华道人已经勃然变色,但是语气还是不急不徐,“是在等我毒发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你以为区区一杯药酒,就能毒死我么?若我不喝这酒,就凭颜良、文丑你们三个,就能杀死我么?”说到后来不禁声色俱厉,吓得江碧一下坐倒在地上。  “属下不敢!”江碧匍匐在地,浑身战栗道:“婢子不过是主人养育的奴才,怎敢毒害主人?何况主人半仙之体,又怎能伤害丝毫?”  “哼,说这些并无用处。你为什么要勾结袁绍?你对他进了什么挑拨之词,让他用毒酒来对付我?我待你又并不算不好,你害我还能得到些什么吗?”南华道人目光如炬,自然清楚自己的手下用的什么心思,只是他更想知道的是此刻问题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以便处理危机,或者干脆采取行动挽回。  江碧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华道人,似乎那眸子中失去了一切应有的神采。显然她已经到了绝望和恐惧的边缘,即使是地位尊崇的人,背叛之后的下场也不见得会好。她甚至顾不上回答,只是一味的发抖,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个废物!”南华道人见自己还没怎么逼问,就已经把这个叛徒吓成这样,心中不由得光火。虽说陈群、崔琰这两人本不是诚心投靠,他们也是自己给刘驰壮大力量的棋子,可是之前冯武曾经对自己有过恩德,也是当时自己最信赖的人,没想到也是潜伏准备找自己报仇的,可恨自己被瞒了这么久,直到最近才知道。因此当初安排下的反间,竟然不知不觉都被不幸言中,成了谶语。因此这也是打乱他最近计划的大事,门人的背离,是最让他愤恨又无奈的事情,眼前这个贱人,背叛自己的时候是多么无畏,而又在阴谋败露的时候这样猥琐无能,甚至一点江湖儿女的豪气都不复存在,这当然让他不齿。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决心杀死这个叛徒,可就在他想要站起身来的一瞬间,下腹部一阵涌动的热流,让他的气血为之大乱。  这一吃惊非同小可,南华道人想要运气压制住这气血的紊乱,却感到力不从心。以他的深厚功力,即使是再重的内伤,或者是毒素的流动,都能够有所抑制,起码不会让局面失控,但是现在,他的下半身已然麻痹,汗水涔涔滑落。而他的处境是这样:大殿中只有他自己和一个叛徒。  他极力的镇静,让一切看来都没有什么变化,索性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以免暴露了现在自身的虚弱,静静的对着台阶下的女子。  可是江碧却发现了他脸色的苍白,于是像换了个人一样放肆的站起身来,并且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眼中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冷冷的盯着南华道人,也紧紧的抿住嘴唇,没有说话。南华道人心中明白了大势已去,自己到底还是被这个贱人算计了。  “宫主的弱点就在于太自负,说到底是强大害了您!”江碧踱向刚才放置杯盏的橱柜,上面罗致着周鼎殷盘,各色器皿,现在这些东西就在江碧的纤纤十指下被翻来弄去,就象它们主人的尊严一样,此刻都被他人玩弄。  “贱人!”南华道人恨声骂道,不过底气已经不足,他封闭住了自己下腹的几个穴道,但是血还是难以止住,流失血液让他迅速变得衰弱。  “宫主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江碧不急不慢的说,语言中的挑衅意味愈加明显。“可惜说到底,也不过是我碧儿的盘中之飨。”  因为南华是修道之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跪坐,而是盘膝而坐,此刻他身下的褥垫以及衣服,早已为血渍所浸透。  “你为什么害我?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南华道人说话已经大为吃力,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  “想要亡羊补牢么?可惜时间太迟了,最多也只能死个明白了!”江碧轻轻一笑,脸上写满了嘲讽,“你以为这酒是有毒的,其实恰恰是你自作聪明,用那玉盏饮酒,结果阴气大盛,弄成血崩的状况,只可惜你一代英豪,死的却不怎么光彩。”说着摇头叹气,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惋惜的意思。  “老夫混迹江湖多年,本来也不在乎,人与人就是争名夺利,没有什么信义可讲,不过老夫倒想听听,你要杀我,究竟是为了野心,还是也为了报仇呢?”南华道人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瓶子,倒出了两颗药丸,一口吞下,脸上红光大盛,倒把江碧吓了一跳。  “放心,这只不过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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