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面对吴霜近似威胁的话语，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外交的手段而已，但是当看到对方难得一见的愤怒表情时，也不禁怀疑这里面有几分真的。就算吴霜能够保持冷静，他背后的刘驰却未必，如果这位大人动了真火，不惜一切代价来攻打我曹操，那么或许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如何如何，虽然一旦起兵，我曹操也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是能在庙堂上解决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必要撕破脸面，于是说道：“前将军是我的老朋友，我自然不会存心与贤昆仲刀兵相见，如果子霖不嫌弃的话，我们何妨到后堂说话！”说罢自己起身，让了一下吴霜，又给荀彧使了个眼色，自己转到后堂去了。 荀彧会意，连忙起身让吴霜，吴霜便昂然而入，荀彧跟在身旁。 众人见曹操要留吴霜私谈，便先散去，只有郭嘉心怀不忿，问荀攸道：“只怕吴子霖这样胁迫丞相，丞相要中他的计啊！”荀攸又不好说有自己的叔叔在，吴霜的计谋一定不会得逞，只好随便劝了郭嘉几句，拉他先离开。 “曹公终于肯坦诚相见了么？”吴霜来到后堂，如同在家中一般，不等曹操让座，就坐在给自己预备的席位上。 “子霖不妨给我透露一些，令兄真的打算讨伐我曹操么？” “如果曹公一意孤行，那么我兄弟也是迫于无奈。”吴霜点头说道，眼神中真的充满了无奈。 “我猜子霖是来斡旋的……”荀彧在旁坐下，也插了一句，“那不如暂且息怒，我们双方都坦诚相见，贤昆仲都是谦谦君子，就算战争势在必行，也不妨碍我们今天的谈话。” “我兄长那自然是君子，不过吴霜自问不是，”吴霜似乎把这句话憋了很久，仿佛在大堂上说了那么一大番话，还意犹未尽，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如果曹公以为我兄长是君子，所以可以利用他，侮辱他，我吴霜可不会坐视不理。试问当年曹公刚入洛阳的时候，我吴霜就曾经稍稍帮过您一点小忙，我们的诚意难道曹公会不理解么？而高干策动河东叛乱的时候，曹公自动出兵，也对并州有大造之恩，这我们也不会忘记。可是现在曹公杀死了皇后，这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件小事，而曹公竟然一意孤行……董承谋逆，只需杀掉他就好了，牵扯到皇后，固然是不合宜，但是之后哪怕是有个理由解释也好，怎么能负气使性，不加丝毫的说明。说到底我并州也只是要曹公一个态度，如果曹公一心与汉室为敌，一心要诛除董后一党，那么我并州因为皇子的缘故，也不得不与曹公一战了。所以说我们理解曹公，曹公却丝毫不理解我们兄弟呢！如果曹公觉得皇后的儿子在我们晋阳，让您不放心，那么何妨来攻取晋阳，把我兄弟都处死呢！”说罢双手按在桌子上，瞪着曹操。 “一心与汉室为敌，这话也未免太重了些？”荀彧虽然也不赞同曹操这样的行为，但是总要解释一下，也试探吴霜的解决方案。 “我想子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可是令兄究竟要我如何解释呢？杀死皇后，也是我一时气头上的举动，现在悔之晚矣！”曹操抱住双臂，微微叹息。 “很简单，我兄长有三条意见：第一，请天子下诏赦免流亡在外的皇子，声明皇后是董承一党，业已伏诛，余者不问；第二，曹公为天子令选淑女，须公卿同意，立为皇后；第三，撤除宫中耳目警卫，撤销禁令，另觅执掌宿卫人选，还天子一个自由！” “前两条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曹操清楚现在如果不和刘驰达成协议，刘驰或许真的要采取行动，他恐怕没有吴霜这么好说话，一个固执的人总是让人头疼，但是要他放松对天子的监视，曹操觉得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不由得说道：“子霖有所不知，董承之所以敢于违逆，是奉了天子的密诏！如果不对皇上身旁的人加以限制，这些人嫉妒曹某，鼓吹谣言，圣上偏听，曹某安全是小，只怕要影响大局！” “哈哈哈哈……”吴霜大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董承的密诏，一定是伪造的，天子毫不知情才对。一纸血诏，又有什么难处？只要曹公想要，我立刻写出五十份、八十份来，曹公或许还没有见过当初在虎口里的当今天子。李、郭初犯长安之际，侍中马宇等人曾请密诏，招马腾、韩遂入京，天子坚决不许，如果天子真的要对付曹公，又哪里会把血诏写出来，作为证据来对他不利呢？说句实话，虽然第一条对我并州意义最为重大，但是我兄长最为看重的，却也是这第三条，曹公若是有诚意，就请不要再借口推辞了！” 曹操一时语塞，转脸看荀彧，荀彧说道：“曹公有女，尚未婚配，如果能够进宫侍奉天子，那一定是恩宠无比，而曹公成了国丈，也一定会更加勤勉于王事，现在出了这件事，内廷、外朝之间多少有些隔阂，如能成婚姻之好，接连理之亲，化戾呈祥，实在是国家的幸事，相信前将军也不会反对？” 曹操一听，也笑道：“若是小女能蒙圣上恩宠，曹氏一门光辉，体沐恩荣，实在是求之不得。” 吴霜暗想：荀彧果然反应够快，既然知道我们坚持要撤去皇帝身边的监视，就换了一个思路。这曹操的女儿进宫，不用说还是在监视汉帝，但是兄长的愿望已经达到。不用说是曹操这位素来以多疑见称的人物，就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放心当今天子的完全自由，这样也算是一个合理的折中方案，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想反对的愿望，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谓两全其美，我也好向兄长交待了。” 曹操与荀彧对视一眼，又问道：“听说前将军曾经身赴邺城，为袁绍所围，不知道究竟如何？” 吴霜微微浅笑，心知曹操是想要试探并州与袁绍关系如何，是否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心中不由得嗟叹，若是论及私人恩怨，只怕兄长更想要攻打袁绍，但是曹操特意做了这样事情，却使得局面不得不转向。而自己竭力劝阻兄长，又来许都斡旋，所寻求的不过是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结果，从当初自己为兄长划定战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靠拢曹操，现在正是南北争执的酝酿时期，大战一触即发，虽然来得比预想中快，但是并州还没有做好要参战的准备，因此刘驰虽然在盛怒之下，吴霜的和平之旅也算是势在必行，看上去虽然矛盾，但是可以说刘驰代表的是并州的感情倾向，吴霜代表了并州的理性思考，这两股力量都要起作用，至于平衡在哪一点上，不禁要看两人的共同努力，也与外界的环境息息相关。 “只不过是一些私人恩怨，业已解决，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吴霜轻描淡写，不想透露那些事情。他知道自己为了逼迫曹操就范，已经把并州的潜力全都展现出来，如果曹操心胸再狭窄一些，恐怕他对并州的印象，将要埋下一个阴影。如果并州方面的态度真的如自己在大堂上所说的那么举足轻重，那么曹操一定会把兄长看作一个有威胁的对手，而不是始终把他看作是有力量的盟友。所以如果再让曹操知
第二十一章、妥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