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入室,带来一片清凉。王肆坐起身来,走到窗前,清风一波一波拂过脸颊,吹走了满室的闷热,也带走了心间那一腔的烦躁。王肆立在窗前看着那一轮凉月,陷入沉思之中。再低头时,看见洒在窗棂上的那抹皎洁的月光像是一汪碧水,就那样晃悠悠地荡进记忆里。
他步进内室,许久走出来,轻巧地从窗户飞身而。入夜的墨池沉寂而平静,虽已入夏,墨池的夜风却还是带一丝凉意,细微地潮湿与冰凉一点一点刺入肌肤,有那么一瞬间,王肆甚而觉得冰冷。
一路缓缓走来,却不想真的未曾遇见任何人。这份宁静祥和,恬淡美好竟让王肆生出几分留恋,这是第一次他想要留在一处的地方。这些年,仗着丰厚的家产,更是仗着自己随心所欲的心,在这江湖四海任逍遥。他走了太多的地方,却依旧停不下那份蠢蠢欲动,漂泊不定的心,他知道自己在寻找那一处地方,可是,这么多年了,那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梦。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这天下是否真的存在那处地方?
一步步行来,竟也到了月清湖。月清湖位于墨池的西南处,在碧青山下,湖水澄澈,尤其在月夜,湖水更是清明堪比那清亮的月光。王肆一步步走近月清湖,俯身轻撩起湖水,清凉的湖水令人不觉心旷神怡。王肆找到湖水旁一块扁平的石块,跃上去,轻轻躺在石块上,那冰凉透过单薄的衣服,绵密地植入血液。王肆却像是不曾察觉这冰冷,安静地睡在石块上。
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那双清透的眼睛,他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那支玉笛。笛身温凉白皙,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的玉制成,王肆将笛子轻轻放在唇边,闭上眼,他从来都不愿去听自己的笛声。每一次他都只是沉醉在自己的记忆中吹出深沉的想念,吹出浓厚的念想,他从不明白自己的笛声里透出的是怎样的哀伤,或是怎样苦涩的甜蜜?。
笛声戛然而止,不是他想停顿下来,他确实不知后面的曲调了,所以注定了这只是一首中断的曲子,注定了他的不完整。
王肆凝视着手中的玉笛,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终于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玉笛收回衣襟内。看着依旧清明的月光,忽然站起身来,飞身落到湖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在湖边看虽是一块巨石,立身之处却也仅仅能容一人。
王肆笑笑,忽然水袖一挥,就这清凉的月色,跳起一直舞。她着一身水色薄纱长裙,乌发似绸,飞舞轻扬。眉心处一枚梅花细钿将她原本精致的面容衬出几分仙气来,喉间那突兀的喉结早已不知踪影,此刻在月光下,在湖水上,那个身姿曼妙,临风而舞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人间女子。那柔软身姿飞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优美至极的弧线。此刻风吹动着她的发丝,纱袖飘舞,似欲飞天而去。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此等绝代风华的女子?
忽然,她长袖一仰,转头看向那隐在黑暗中的山坡,没有任何影子。她摇摇头,继续舞着那只舞,心间却已附上一层薄怒,几时她的眼力这般差了,或是说耳力不好了?
舞毕,王肆坐在石块上,俯视着身下这片碧水,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是镀上银光一般,只是这梦幻般的境地却因着刚刚那细微的脚步声露出几分阴森来。他不知道这隐在暗处的人有怎样的动机,迟迟不见他动手,他也便放下疑惑,飞回岸边,径直离开月清湖。
直到那清瘦的身影被黑暗隐没,山坡上一个身着墨色织锦长衣的男子背手立在那里,眼眸一直盯着王肆刚刚跳舞时那块巨石。他
放歌四海任逍遥(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