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了那么多天,所有的心惊胆颤都在看到南城固若金汤的城墙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梅娘兴高采烈地狂奔到城墙下,贴在那冰冷的墙面上,心里是温暖的。
“再贴你也成不了墙上的一部分,走。”凌鸾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梅娘一怔,她倒忘了那位小祖宗还没有和她分开。
赶紧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回头面对凌鸾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如初的恭顺:“姑娘,您要进城吗?梅园就在城里,既然已经回来了,我是要回去的,不知道您家在哪里?”
凌鸾看了她一眼,就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这一眼,梅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梅娘总是如愿以偿的,凌鸾最终跟着她去了梅园。
梅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肥环燕瘦……外面人称它“美人园”可不是空穴来风!可是终归没有一个及得上凌鸾……就是花魁李柔儿也及不上她一半的风姿卓越。
李柔儿美则美矣,然而再美也终究只是凡夫俗子,风尘丽质又怎么及得上绝世天资!
梅娘悄悄看了丰姿绰约,宛若神仙中人的凌鸾一眼,更加殷勤地领着她从梅园的后门走进了这个名扬南城街头巷尾的风月场……
南城郊外林中,竹林小馆。
孟苏站在深入湖中的竹廊之上,凭栏而立,冷眼望着廊外雨中的湖面,千丝万缕的雨落进去,激起千丝万缕的涟漪,不知何时漾开的水纹,雨若不停,也不知何时会平静的湖面。
他的心早就乱了,不是凌鸾出走的时候开始的,也许就在和她初见的时候就乱了……不知是红云还是燃烧的火焰,他就那么看着她飞进了他的视线里,以后刻骨铭心,再难忘掉,再难不把她放在心上……乱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最初的平静了。
苍茫的天地间突然掠过一抹雪白,孟苏目光一凝转过身来,就见月影单膝跪在他身后。
“找到了?”月影已经出去了半个月,他知道,凭月影的本事,是该有个结果了。
“属下无能。”只可惜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除了雨声,湖面一片寂静。
孟苏神色微变,眉宇间愈见凝重:“连你都不行吗?她真的是铁了心要这么做。”
月影没有应话,他也不需要应话,他做孟苏吩咐的事,做完了无论结果是什么,就一切都不是他的责任了。张律曾经说如果孟苏是冰,那么月影就是石头,冰还会有融化的时候,但是石头永远也捂不热,更不会融化……月影无心,冷情如月。
孟苏沉默,而月影继续跪着,那动作竟宛若雕塑般优雅而完美。
良久,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打破了压抑的沉寂,月影不由的抬头,看到了孟苏的背影,挺拔孤傲,以天地苍茫为背景,一股无形的寂寞瞬间在空气中蔓延开。
凌鸾……月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是在一个月前他出关的时候,那时他刚结束为期一年的闭关进修,一出关就得知了孟苏已经成亲,此时正带着他的妻子在南城游玩的事,于是他从平城赶到南城来,继续履行他作为孟苏的影卫的职责和使命,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令他记忆中的孟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孟苏的女子。
——端庄清雅,举手投足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尘……是他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受。
当时她正在桃林和梅老祖说话,说的是……她的气势一点也不想表面那样柔弱,就连传说中曾经叱咤风云的梅老祖面对她,他也看到了对方的力不从心。那一刻,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他都感到了一阵心悸……她的神色、目光,都令人没来由的悸动。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有资格站在孟苏的身边!
他和她都是那样的睨世傲物,冷情绝意,却又对彼此真心交付,倾诚相待。
“少夫人孤身一人,又身怀六甲,应该不会走远,再找几天,相信就会找到的。”月影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道,然后就愣住了……那句话绝对是不经过大脑思虑就冒出来的!
孟苏似乎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愣怔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错了,连你找了半个月都找不到,她怎么会再让人找到?欢儿那天的话说对了,她若有心,既使就站在你面前,她照样有本事不让你把她找出来。”
月影微顿一下,这次表现正常,只是听着,并没有再说出什么不经大脑思虑的话出来。
他和孟苏之间,其实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遇事背对背携手作战,平时他就在暗处,孟苏有时会说一些事,而他只负责听,绝不对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看法。月影月影,在他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影子,没有思想,也不需要思想,孟苏说什么,他去做便是,仅如此而已,他不会多费心神去关心别的。也因此,先前冒出那么不经大脑的一句话,他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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