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菜块部更是仔细,用手掰开扇子形的大头菜,切成几乎薄如纸的长丝;掺上姜丝、白糖,用小麻油一拌,香甜、脆嫩、爽口。
听见在人叫“姨妈”,沈少宝抬头一看,手中的菜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个又黑又瘦的人,长发蓬乱,拎着一只网兜冲着她笑。
“你、你是木森!”沈少宝双手一拍,叫了起来,“要死了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到一个月,你是去山里烧炭还是去窑里挖煤了?哎呀!这、这、这还让人活不活?天,木森,怎么变得这样惨兮兮地?真是要命……”
表哥陈英豪闻声进来;见母亲一面抹泪一边唠叨不休,林木森则一声不吭地朝竹篮里放水红菱。他打声招呼,忙拦住母亲,说:
“好了,好了。姆妈,你这么大呼小叫地,别人还以为来强盗了!哟,木森,这可是‘兆丰水红菱。”
竹篮里菱角个大饱满,色鲜艳润红;脆嫩多汁,味甜。
“可不是。”沈少宝平静下来了;忙洗了一些让他们拿进屋去尝新,说:“木森,我来弄。你们进去歇着。明天我给你们烧只时鲜菜,菱肉茭白。”
看看林木森,陈英豪的心情舒畅多了。陈英豪在“省五建”工作。“省五建”的总部在湖兴城里。他因家庭出身“资产阶级”,需要在“艰苦地方改造世界观;用汗水洗涤思想上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残余影响”,便一直在德兴县山里工地上锻炼。开辟新工区,野外作业;难免风餐露宿,日晒雨淋。与表弟一比,感到幸运多了;至少一个月加上野外津贴有四十元钱。林木森劳累得象个“乞丐”,每个月的烟钱还得靠湖南的阿爸、姆妈寄。
表兄弟俩平日里也很难相聚;陈英豪又去买了二个“熟菜”,两斤黄酒,与林木森喝上了。闲谈之间,沈少宝母子俩发现林木森变得深沉多了,眼睛里流露着一丝忧郁。沈少宝想到一件大事,问:
“木森,都说今年要‘招工,龙溪公社有动静了吗?”见林木森滿脸茫然;沈少宝又说,“真的,木森,隔壁阿冬妈妈的儿子回来说,于林公社的‘知青今年都参加了‘双抢,个个弄得鬼一样;说是要表现好,生产队、大队才会推荐。龙溪公社怎么会没动静?党中央二月份就下了文件,规定‘下乡二年以上可‘招工!”
“姆妈,木森是六九年三月来的。快二年半了,符合‘招工的条件了!”
“就是。我同阿冬妈妈说,这回我湖南的妹妹可以睡安稳觉了;木森是大队干部,表现好,大队推荐笃定。木森,城里的‘知青都回来了,到处忙着托门子,寻靠山;家里人个个忙得脚后跟踏到后脑勺。”
林木森不好说,自己“下台”快一年了。原来徐武他们今年“双抢”这样玩命,连“四花旦”都写决心书,原来是指望着“招工”。林木森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舅舅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让薛天康来试探我的?他有些后悔了,花些钱的事小,如能“招工”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又一想,不象;如果真有这等好事,他们早就天天挂在嘴边上了。林木森见姨妈满脸是笑,仿佛他明天就会到某某单位去报到一样;他不想扫姨妈的兴,搪塞道:
“姨妈,我是外地来的,比不过当地的。我们又没靠山,上哪去托门子?听天由命吧!”
“可你怎么说也算个大队干部吧?只是接受单位有人更可靠些。”
陈英豪在心里把所有的亲戚、朋友拨拉了一遍;说:
“姆妈,要不找甘雪她阿爸试试?”
林木森听姨妈说过,甘雪是她家原来的“房客”甘平的女儿;她和陈英豪算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是世事难料,甘平在农业局工作,刚作副局长就遇上“文革”;有福人不需起得早,正副局长五个,就他没有“走资罪行”,六七年成立革委会,他第一个“进班子”。据说,现在已是“农办”主任。甘雪被安排在青山蚕种场,提了干。甘家搬去了西门的新式宿舍,两家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儿子与甘雪的事反变成了沈少宝的一块心病。
沈少宝沉吟片刻,一咬牙,说:“行。求人都是钻墙打洞;人家没缝都钻,我们怎么也是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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