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阿三理直气壮了,让金娥代看一下,回了家。
队里正准备出工,三十多人坐在李阿三家门口“扯白话”。李阿三瞟了林木森一眼,认真地说:
“阿土、阿桂正好都在,我提个意见。”
王阿土笑着说:“欢迎!阿三哥,你说吧。”
“改选队长!”李阿三见大家都围拢过来,又补了一句,“怎么?你们种了二三十年的田,还不如一个羽毛未丰的城里人?”
面对李阿三的兴师问罪,王阿土感到惭愧;他忙表态,说:
“阿三哥,你尽管放心!有什么事由我阿土承担,决不会牵涉到木森身上!”
“你承担?”李阿三迟疑了片刻,又说,“你能承担多少?戆头可是天上的知道一半,地上全知;这么大能耐,当个生产队长还委屈了!”
大家这才“嚼”出了些味道,李阿三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在责怪林木森。涉及到家务事,一时都还不好插嘴。徐贞女这才知道金娥去三角滩“嚼舌头”了;忙过来拦住李阿三,掩饰说:
“你又瞎说些什么?队里谁也没说木森,就你整天胡思乱想;好了,回家歇气去。”
王阿土也顺着话说:“就是。阿三哥,作田好坏田知道;‘直播稻到底如何,顶多也再等上半个月……”
“等上半个月?我看等不上半个月,他又该去龙溪茧站了!”
徐贞女不高兴了。湖乡人迷信讲“彩头”;你心里对木森再不满,也不能咒他“吃官司”。埋怨道:
“你嘴巴里嚼蛆呀!好了,回三角滩去!”
“我嚼蛆还是他放屁?”李阿三振振有词地说,“怎么?你去问问戆头说了些什么?说美国佬种‘直播稻;我是乡下人都知道美国佬吃面包,戆头自以为是,瞎编美国佬种‘直播稻来破坏生产……”
众人哗然,大家还不知道有这档事。“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要是美国佬也种“直播稻”,我们就应该反对!可是,吃面包、喝牛奶的美国佬种“直播稻”干什么?议论一起,王阿土的脸色都变了;他怒视几个队委和上次参加开会的几个人,一面慌乱地说:
“是谁多事?是谁瞎说?木森根本没说什么美国佬、英国佬的。种不种‘直播稻是我作的决定,为什么要栽赃到木森身上?”
上次参加开会的几个人相互一望,目光集中到王阿桂的脸上;王阿桂满脸通红,懊恼地支吾:
“金娥这婆娘的嘴巴比屁股还快……”
“没事。”一直坐在一边,强忍不吭声的林木森猛吸了二口烟,把烟屁股一丢,冷冷地说,“我说了,美国佬种‘直播稻。去不去龙溪茧站,就看有没有第二个薛长寿了!”
林木森说完,扛上铁耙便走。
林木森这样公开叫板,薛天康顿时脸胀得通红,李阿三气得恨不能冲上去搧这狂妄的戆头两耳光。在众人惊诧目光中,王阿土大声喊:“出工!”
这些日子里,林木森显得更加沉默;脸上却没有忧郁,只是时常撇撇嘴在心底自我嘲弄一番。“田头会”后,林木森感到自己象街上那个“沈右派”,在金陵大学不好好地教书,胡说八道一通;结果娘子离了婚,孤单一人赶回老家来。第三天,作了一辈子私塾先生的老阿爸投了青龙潭。从此“沈右派”整天疯疯癫癫地,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想想当年沈家因他是多么地荣耀,使人望而生畏又遭人同情。
“知青”们是支持田树勋的;他们热衷于每一件“新生事物”,相信组织上的每一项决定,虽然“知青”们没有去探究“直播稻”倒底怎样,单凭田树勋与林木森俩人现在的身份,足可明了应该支持谁。
通过几个队跟着二队干田促本禾,林木森的信心更坚定了,他会赢!对于“直播稻”倒底怎样,原来“老把式”们心里清楚得很。林木森深悟父亲抄写给他的“處靜而觀動”这段话的含意了。
林木森寄望沈心田的最终表态,他企盼“直播稻”能扭转乾坤。可今天又遭到了重创,仇视他的人又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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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處靜觀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