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了;把她转去了公社良种场。去年春天,林木森到公社开会,王宏铬曾介绍他们认识。此时相遇,林木森感到窘困,更有些羞愧;推说有事,含糊地招呼一声,匆匆离去。
“他怎么啦?爱玲,你们认识?等等,他叫……”
“他叫林木森。肖姐,他可是龙溪的一个人物;挺有才,能画的画像,可惜了!肖姐,就是去年关在茧站的那个‘钱北知青呀!说是政治问题,后来又查无实据;他为了王莲花还和陆宝林打架,说他有‘功夫,一脚就把陆宝林给踢倒了……”
“是他呀——”肖姐的语气很凝重。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会关注这个“卖菜的‘知青”;是他眉目间有一种令人惜怜的愁情怨思。她也明白沈心田为什么会犹豫了……
肖姐叫肖杨,是沈心田的爱人;在湖兴农科所工作。
晚上,肖杨又向沈心田提到林木森,问:
“心田,直播稻的事,你们还没有定论吗?”
“教训呀!”沈心田的声音都在颤抖,“一百二十六亩,我有责任呀!”
“农业生产技术怎么能和政治运动扯在一起?心田,接到林木森的来信,你们有顾虑,八月三日,我拿回良教授的信时,离‘立秋还有四天,各生产队都还有秧苗,农时也赶得上。为什么公社不讨论一下?如果当时及时纠正,损失不就挽回了吗?”
沈心田没作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妻子的话,一直是沈心田的一块心病。1949年4月27日,湖兴解放;沈心田就来到这个江南千年古城,在这民风古朴淳厚的太湖畔扎下了根。二十多年,他由一个“土改工作组”的热血青年成长为龙溪公社的“一把手”;这块土地养育了他,也无时地在刺激着他。二十多年了,这块富饶土地上的勤劳农民,还是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沈心田有时扪心自问,我作了什么?终日忙碌,处理些“中心任务”,年底绞尽脑袋总结一份“理论多于实践,用‘百分之来掩饰、修正”的《工作报告》。激奋中他又反问自己,我能作什么?每日应接不暇地围绕“中心任务”转,诸多工作方案往往龙头蛇尾,甚至变成一纸空文……
沈心田是七月二十九日收到林木森的信;他正准备去县里开会,顺手把信放进了提包。县委会议还是“批陈整风”,学习在党的九届二中全会上发表的《我的一点意见》;就所说有人“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和批判“天才论”,会议的气氛挺紧张,大家都有些神经兮兮地。三十一日是周六,返回龙溪镇,整理提包时沈心田看到了信。当时,沈心田连林木森是谁都没去想;革命群众来信太多,他无暇顾及。草草一阅,立感到新鲜;竟然有人就“科学种田”反映问题,这倒是个“新生事物”。再一看,沈心田皱了眉;直播稻是县里推行的,又是王宏铭抓的工作。虽然王宏铭还是挺尊重自己,毕竟他是“造反派”,公社许多事可以一呼百应。而“解放”的“老干部”,仍心存余悸;刘水根不管事,张汉春只扫门前雪……*伯达是个“号称懂得马克思,而实际上根本不懂马克思那样一些人”何况,一个“知青”懂多少农业生产?
肖杨见沈心田沉吟,问他什么事?沈心田笑着说了这封信,语气中含有揶揄;他有些怀疑来信人是哗众取宠,敢冒“大不敬”公然反对科学种田,其骨底子里还是有股“红卫兵精神”。
沈心田没料到肖杨周二晚上从农科所匆匆赶了回来,带回一封信;沈心田看完信,拧紧眉头,半天没作声。
第二天沈心田没见到王宏铭,一问,张国庆说,王主任到城里开会还没回,说是县里要落实“余粮指标”,延期一天。沈心田想起是张国庆带队去学习种植直播稻的,便侧面向他询问直播稻的情况。
推行种植直播稻,公社里并不太积极。这些年,“突出政治抓生产”,每年都有些“科学种田”的中心任务,效果也都不明显。张国庆带队学习种植直播稻回来,县里说是说,要把直播稻作为“政治任务”来落实,并没有作为政治重点抓。他也就把直播稻作为“政治任务”分配了下去,并没有过多地关注直播稻的具体情况。一是公社的事多,太忙;二是不想下去,天太热。见沈心田询问,很客观地找个理由搪塞;说:
“沈书记,时间太急促了,又是‘双抢;没有动员时间,有些大队社员的抵触情绪较大,工作不好开展!沈书记,可能一个大队十亩田也达不到……”
沈心田心里顿觉一种轻松,长舒了一口气,说:
“比我预料的好多了!不用动员了,对新事物要有一个认识的过程。‘双抢结束,你统计个数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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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心存余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