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姆妈说,“我要洗澡……姆妈,我要洗澡!”
李金凤拎着水桶,去王家道场码头提水。
徐贞女望着女儿的背影,心慌得厉害。她知道金凤所说的洗澡意味作什么;在安排林木森同住在里屋起,这个“仪式”就在徐贞女头脑中形成,甚至她作过种种盘算。突然就来了,没有一点准备,连床上的铺盖都没有……不会,肯定是想岔了!
把大镬锅清冼了两遍,徐贞女舀上水,刚点火;李金凤回转了,脸上湿湿的,红润润地,眼睛闪着羞怯、幸福的光。
“姆妈,拿些点心给薛帅送去。免得阿姐说我小气……”李金凤回避了姆妈的眼睛,补了一句,“你多坐一会,晚饭我来做。”
“金凤……”徐贞女叫了一声,没有下文;她低下头烧火,挺认真地烧火。火苗窜出,映衬着她满是皱纹的脸,皱纹里藏匿着笑;还有母亲的祝福、歉疚……
锅盖腾出热气,听见水在锅里“滋滋”响;徐贞女熄了火,起身取了二包点心,走了。听见身后的闩门声,她的心也“咚”了一下;象是把心悬在了半空里,又象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哪天左等右等不见金凤来,徐贞女火冒三丈赶回家。见大白天关门,她多了一个心眼;悄悄地推门不开,徐贞女觉察到了女儿的秘密。果然,在她再三逼问下,金凤羞答答地“招”了;听完,徐贞女也忍不住笑了,笑得挺是开心——谁会相信?风流倜傥的林木森竟然还是“雏”!
“唾沫作践人,原来我们的木森是个正经人;我放心了!”徐贞女很满意地说,见女儿双手蒙着通红的脸,又补了一句,“这是早晚的事,你们小心一点!”
李金凤更抬不起头来了。
“十月小阳春”。午后,天有些闷。新收的薯藤持挂在屋檐下,阳光透进,使光线暗淡的里屋,晃荡着斑斓亮点;空气中泛有一种令人神秘的气氛。
李金凤闩上门,把洗衣盆放在里屋,倒上水。她放下小床的蚊帐,在蚊帐掩饰下,扭转身去,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脱下来。
她的手在颤抖,有时一粒扣子解了三四下也解不开。虽说是心甘情愿,可事情既不是光明正大,又不是暗渡陈仓;先前挑逗起的激情好象也消退了,她的一切举动象是在履行一种仪式。因承诺而履行仪式,同时又因履行而承诺的仪式。这又怎样呢?就是所谓结婚典礼也不过是种仪式,只是被众人庆贺、让众人见证的履行洞房一场告白仪式。我把清白的身子交给我的男人,只要他履行男人的承诺就行了。
当内裤脱下,李金凤变得镇静自若了;撩起蚊帐,她赤着,甚至还羞涩地瞟了林木森一眼,迈进洗衣盆,蹲下身子;将毛巾浸透,用淌着水的毛巾擦拭了周身后,便擦干。撩开小床的蚊帐,上了床。
林木森一直望着李金凤,呆呆地,不知所措。
由于封建,过去我国妇女常年不洗澡,只在夏季和过年时,在私房内用湿手巾擦一擦身,湖乡俗叫“抹澡”。因而女儿的嫁妆里有只小脚盆就专为此用,木制小脚盆酱红底漆,画有并蒂芙蓉;讲究的大户人家陪嫁的是铜制的,嵌有银丝,缕有鸳鸯戏水、花好月圆等吉祥图案。女人们把它藏在床的内踏板上,小脚盆如同,决不轻易显露。现在妇女参加田间劳动,开始洗澡了,当然换上了洗衣的大盆。
李金凤类似“洗礼”的行为使得林木森茫然;新娘子要“洗浴”,这是规矩;因为她将告别姑娘身份,成为大人。可这么郑重其事地在眼前进行,他不知如何应对。此时,林木森突然发现自己己没有了激情;仿佛李金凤的、她在为他所作的这些,根本没有情的煽动,甚至是与他无关。林木森忐忑不安了,他想到王莲花所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能吃。”想到田云娇所说,“婚姻可是一辈子大事,可不能轻率决定!”他感到了责任;一种为达到某种目的而将背负一生一世的责任!
婚姻,太炫耀;就象屋里这晃荡着斑斓亮点的阳光!
“你……”李金凤在小床上问,“你怎么啦?”
林木森走到床前,撩开蚊帐。李金凤用被子蒙住全身,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拉下被,露出羞涩的脸;瞟了他一眼,又闭上。轻声说:
“这张床……才是我们的……”
林木森浑身的血开始涌动,手忙脚乱地脱去衣服。当他去扯被子时,被子被李金凤掀到了一边,俩个的身躯袒对,紧贴在一起了。李金凤嗓子眼里哼吟了一声,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她忙咬住了嘴唇,侧开脸去。泪,惊喜、欣慰的泪!林木森怔住了,一动也不敢动,李金凤窥见他的惊恐,转回脸嗔道:“好痛!”便搂紧了他……
李金凤起身时,满脸潮红;取出身下的一块白布,很神圣地放在林木森的手中。她穿衣下床,倒了洗澡水,一切收拾好后;撩起蚊帐,林木森靠坐在床档上,一直望着手中的白布。点滴血迹已浸开,象雪地里一缀红梅……
“我是你的人了……”李金凤依偎在林木森身边,低声说,“你不会后悔吧?”
“不会……”林木森搂紧李金凤,说,“不会,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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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洞房儀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