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困?要得(好)要得;我们打讲。”
俩个湖南老乡畅开湖南腔扯谈,天南地北,东拉西扯,说些什么无所谓,只要听得是“乡音”,讲什么都高兴。聊得正起劲,门外一声“报告”;一个战士进来。战士见到林木森,怔了一下,小声向胡站长嘀咕了几句。
胡湘茂皱紧眉头,说:“小老乡,你的贫下中农‘老师犯事哒!走,看看去。”
来到码头,王阿土正向周干事解释什么;见到胡站长,忙迎上来。
“对不起!胡站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船载货少,湖上风浪太大,所以用几块石头来压舱……”
“压舱也不行。大王岛是‘军事管制区;这里一石一木没有上级批准都不能破坏!”
“胡站长,我们可不敢破坏!胡站长,我们不懂部队的规矩。胡站长,我们已知道错了!你看……”
李新华不知到哪去了。林木森忙问王兴荣;一听,哭笑不得。
原来,周干事给王阿土他们送来面条、热水便走了;岛上就十几个人,要“三班倒”,天不好更忙,谁也顾不上他们。王阿土他们休息时,突然发现岸边草丛中码有许多条石。这座湖匪巢穴,除了崖壁,都用上好的条石砌成护坡围墙。因曾遭日本人的攻打,许多地方被战火摧毁,有些围墙护坡也坍塌了。李新华的心痒了,唆使王阿土说:
“这条石作门槛石最好了!”
“好是好,可他们不会给的。”王兴荣动心了,“要不让木森去问问?”
李新华说:“不用麻烦木森了;万一问了不能给,岂不两边难堪?现在码头上就我们三个人……这条石长……一米二;一扇大门顶多三块……”
“这样……只弄三五块。”王阿土点燃潮烟,眯着眼说,“万一不肯;我们就说是船的载货轻,湖上风浪太大,用几块石头来压舱。怎样?”
“我看没问题!这么多堆在一起,肯定是没作用场的。”李新华笑着说,“人民军队爱人民;现在人民有困难,解放军一定会帮助的。”
于是,三个人连抬带拖,把条石往船上搬。搬了三块想五块,抬了五块想七块;正干得气喘吁吁,被巡逻的哨兵发现了。
“就只有三五块,胡站长,是不是算了。”王阿土笑嘻嘻地想“耍赖”。
“不行。一块也要不得!”胡站长没有一点松动的余地;他急于回到“岗位”上,说,“你们不晓得(知道)《军事条例》,我不处理你们。咯样,你们也累哒;先困觉,天亮后,全都抬下来。物归原地。”
胡湘茂走后,李新华也来了,望着瘫坐在地上的三个人;林木森不由笑了。王阿土他们相互望望,也笑了。
“真是‘笨贼偷石头,自讨累受。”
王阿土作总结道;大家笑得更欢了。
回到船上,取出二床被,一铺一盖;大家把外衣一脱,四个人挤在睡舱里。湖浪荡动着船,四个人的心比船还要晃荡。大家都没什么睡意,七扯八搭地说着话。说来扯去,还是谈到了林木森的身上。
“都说‘读书没用,我看是什么人读。”王阿土巴搭着烟竿,说,“远不说,当时没有木森,队里至少要种七八亩‘直播稻;丢掉几千斤谷不说,还被人笑话作不得声!”
“就是……”王兴荣话没说完,先哈哈地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我一想起田树勋在碾米站担米的样子就想笑。腰也伸不直,脚都迈不开。阿土叔,我还是想不通;田树勋好事没作一件,官反越作越大。”
“很多事是说不清的。就说‘知青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贫下中农教育他们什么?道理他们比我们懂得多,文化比我们高。只是十岁来作田,自己还养不自己,能安心吗?队里本来就田地少,这两年你们这帮人全大了,娶娘子,生孩子,‘知青来了,政策还是‘一定二平,增人不减上交指标,粮食不够吃;还有,对‘知青,工分上要照顾,作活要照顾,说是还要来一二个,一个队里三五个,一点轻散活,多少双眼睛盯着,都是父母生,摆得平吗?你就是来个轮流转,抽上去几个,‘知青也安心,队里也有个盘算。是不是?”
“阿土叔,要就要女的;队里‘光棍多,没准还让谁捡个娘子。”
“娶‘知青作娘子?谢谢了!攀上城里亲戚,丝绸被面麻布里;看着鲜亮内骨里难受说不出。‘女知青不就皮肤白嫩点,除了日里看着顺眼,晚上睡觉摸着还不都一样?还是说木森,金凤多能干,白白嫩嫩,结结实实,长得比那个‘女知青差;象《红灯记》里的李铁梅‘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城里女知青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象龙颈湾的杨慧丽,长得小鸡仔一只,一张小嘴却叽里呱啦地说得象喇叭,娶上她作娘子,睡觉都不敢用劲,什么事你都得谦就她,而木森正完全相反,金凤得服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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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湖島避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