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我只是去青州还愿而已。况且只有三天路程,不远。”衣夫人打断女儿的话,笑道。
衣紫夜暗自叹息,该怎么告诉娘,她看见了?虽模模糊糊的一幕,可是娘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肩膀上血流不止的情景还是让她害怕不已。想起了一件往事,不由得问道:“娘,您是否还记得十三年前的事?”
“……夜儿,那只是个意外。”衣夫人心下暗紧,下一刻便心疼不已,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么?
当年衣昀亭一介书生,却受命领军出征,当时她心中忧虑不已,便寻思着去帝都城外的青匀寺为他求护身符。当时仅五岁的衣紫夜却千般阻扰,不得已带着她一起。哪知回城路上,突然闯出一伙贼人,领头人一见到自己便心生歹意,就在她绝望之时,那人却忽然倒地了,抬眼,便见衣紫夜满眼的担忧,焦虑,还有一丝丝因救到母亲的欣喜。一伙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大倒地,再望望那紫衣女娃娃,最后再看了看远处急驰而来的马骑,大骂几声便撤了。当然,临走时没忘了带走昏迷的老大,顺带捎上了娃娃衣紫夜。
后来,她和衣昀亭心如火焚地四处寻找衣紫夜,踏遍了周遭的山寨,却始终没能探得半点消息。途经灵云寺,便进寺许愿保佑衣紫夜平安健康,嫁得如意郎。第十天,衣紫夜居然自己出现在了府门前。那时的衣紫夜邋遢如乞丐,要不是女儿看到了那双炯炯有神晶亮的黑眸,她一定认不出。
而衣紫夜回来后决口不提这十天的事,被问到是怎么逃出来时,她展开那如莲花般清雅的笑容,不语。然后一脸歉意地说:“娘,对不起,害你担心了。”那时,她看着女儿满脸歉疚的样子,却忍不住泪如泉涌。
衣紫夜沉默半响,道:“娘,我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行,只有一个多月你便要大婚了,你该在家待嫁,怎可轻易在外露面?”衣夫人想也不想便否定了女儿的提议。心里也暗暗惊异一向足不出户的她怎么主动要求出府,还是出远门。
“……娘亲!”衣紫夜扯着衣夫人的衣袖,眼眸一片乞怜之色,看得衣夫人心下不忍,就要答应。于是衣紫夜再接再砺:“女儿只有一个月时间陪在母亲身边了,不想再和您分开,再说,您是要为女儿还愿,这事怎有女儿亲自去来的灵?娘亲,就带女儿一块去!”说着半个身体都倚在了衣夫人身上,拉着她的手摇个不停。
“这么大了还倚在娘身上撒娇,你羞也不羞?”衣夫人看着衣紫夜,伸手轻抚她的黑发,无奈地叹息着。心里却想着难得她性子这么冷淡的人向自己撒娇,应了她这回又如何?
衣紫夜开怀地抿嘴而笑,掩下心底隐隐的不安。
自从五岁时的那次意外,衣紫夜便再也没出过府了。而如今,外出经验寥甚于无的她能护得住娘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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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遥的某片树林,夜风吹拂过林丛,莎莎声响于这无边夜色飘摇不休,幽沉中透着一种肃杀的寂静。
三月三,本是十分惬意的夜晚,偏生却被数声刺耳的刀剑相交并沉闷的锋锐入肉的声响打破。
斑驳的月色下,数十人混战与这树林间,刀光剑影中,有三人身形如魅,轻羽和风般灵活滑溜,将周围十多位黑衣人的进攻一一挡去。围攻三人的黑衣人身法诡异,使出的剑法瞬息万变,腾腾杀气,犹如滴血的刀锋,带着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味,破空而来,转瞬便驰至三人身前,这般迅速,却还是伤不了处于中心的三人,外围的黑衣人却是在逐渐倒下。
僵持中,那腥热的死亡气息渐渐弥漫在这片寂静的林子。
一声沉闷的娇哼声响起,却是中间的红衣少女手臂上挨了黑衣人一刀。
剑光突起,辉煌耀眼,中心的白衣少年自地面跃起,几乎在那一刹那,黑衣人被眼前的光华遮迷了眼,似有点点白光伴着呼呼风声,自遥远的苍穹摇曳而来,闪电一般,在胸口隐隐一晃,没入消失不见。
黑衣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周遭的同伴慢慢倒下,直到感受自身胸口的剧痛,才惊觉方才那耀眼的白光哪里是什么闪电,而是那少年的剑光!
直到最后一位黑衣人倒下,那白衣少年才放下警惕,看了看身旁的红衣少女,淡漠的脸上泛起点点关怀之色:“方才可曾伤到什么地方?”
少女收起手中长鞭,朗朗一笑:“小小刺客而已,岂能伤着我!”
话音刚落,她神色一变,口角流出血迹,“这群孙子,居然敢在剑上抹毒,姑奶奶我……”
话未说完,便跌倒白衣少年及时伸出的双臂中,晕死过去了。
白衣少年手法娴熟地点了少女身上的几处大穴,止住毒扩散,又喂了她一粒药丸,确定她暂时无碍后,他盯着树林深处沉默半响,对身旁站着的另一位少年道:“易叔他们估计被伊云的刺客缠住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赶来,珑儿的毒虽不致命,却是不能等的,我们先去前面的镇子等他们!”
沈沈深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