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房中时,衣紫夜便看到了目光呆滞的七人颓丧地坐在地上,口中喃喃低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见到衣紫夜进来,七人俱是悲愤万分地盯着她。
“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问话,七人目光一转,看到了君垣植,互看一眼,片刻后纷纷倒地。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还有毒药?”杨越惊讶地叫。
“……不怪你。”君垣植摇摇头,思考着七人适才的眼神,似惊讶,似惧怕,似敬畏,又似坦然。可是为什么?
“我甚至命人把他们的牙齿都拔了啊!”杨越还是不明白活生生的几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把他们葬了!”君垣植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走出了房门。
衣紫夜出了房间,揉了揉眼角,这趟出来,生死逃离,经历的太多了,似乎很想那个芷苑宁静舒适,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君公子知道七人为何而死的?”她问。
“他们此前便被喂了蛊毒。想来他们刺杀失败,背后之人便催动蛊毒杀死他们了。”
“对方知道紫霄玄吟……好狠得心肠!君公子可看出他们的来历?”无论昨夜他们是否得手,都将死于非命。控制他们的人只想着杀死她,视几十条人命如草芥。
听到衣紫夜这么一问,君垣植眼色一沉,凌厉地看向远处。衣紫夜心一惊,这人虽外表冷峻,实则温润如玉,如何眼神这般咄咄逼人?
“……他们似是伊云国人。”君垣植不知想到什么,并不多作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有这样的眼神!衣紫夜恍然领悟。当年伊云国突袭天梭,挑起建云之战,君垣植的父王平云王挂帅抗击伊云军,在全胜前夕,忽有百万东狁军队来救,平云王更是惨遭伊云将领重创,功败垂成;而他的母亲也是在那时被潜伏在明雍的伊云奸细所杀。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应该很是痛恨伊云国的!她记得在他的文中隐隐表达过自己的志向:退南召,刹西狁,破伊云,安天下。天梭虽强,却是一直以以和为贵的态度与邻国相处,只是南召,西狁却屡次进犯天梭,战事虽不大却时常发生。而伊云国,自建云之战后,两国表面一直相处融洽,他说的破伊云,怕是想要为父母报仇!衣紫夜暗叹一声,她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该是风轻云淡,温文尔雅,心怀天下,却这样深的执念与仇恨,各种缘由不得而知!
“衣姑娘,你们是怎么遇上他们的?”君垣植收回思绪,转眼看向衣紫夜。
“如此看来,似乎无意间便树了个强敌啊!”衣紫夜于是把衣夫人救人、遭黑衣人追杀的事说给君垣植,又把那短刀递给他看。“那些人要的便是这刀。”
君垣植接过刀来,仔细端详了刀鞘,忽然眼色一沉,右手一击,刀鞘便碎裂开来,半开的刀鞘露出一暗层,只是里面空无一物,看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那蓝衣男人拿走了。
衣紫夜失望不已,以为有一丝线索可追,结果却是这样。
“这刀做工独特,刀鞘纹理精湛,是建州穆家的金椽刀。”君垣植忽然道。
“穆家么……”
“嗯,穆家富可敌国,是天梭铸剑世家。不过穆家自建云之战后便不再铸剑了,只是偶尔打造些自用的短刀。”
“又是建云之战……”衣紫夜皱眉,从书中她也略微了解些穆家的事。穆家家主穆一凡武艺非凡,在建云之战更是斩杀伊云六名大将,救主帅于重围之中。如此战功,却毅然不受朝廷封赏,挂甲归隐。归隐前留下令训穆家不得再持铸剑之业。“刀虽出自穆家,可是并不意味着会和穆家有关……”
“镶着三颗绿宝石的金掾短刀从不外流的,且只有穆家极有地位之人才可佩带。这是穆家家主穆一鼎随身携带的短刀。”
“你如何这么肯定?”
“四年前曾得他相救,此后他又待我如亲侄,是以他的东西在下还是识得的。”
“如此,穆家怎么也脱不了嫌疑了?”衣紫夜看向君垣植,但见他目光沉沉,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只怕穆叔现在遭遇什么不测……衣姑娘作何打算?”许久,君垣植问道。
“……我也想知道我娘亲为何会无故遭人追杀!既然如此,便去建州看看!只是我娘她……”不管怎样,母亲的安危最重要,但是衣景山他们明显不是黑衣人对手……
“……我让杨越派人护送伯母回去,只是衣姑娘孤身一人,更令人担忧!”君垣植顿了片刻,说,“事关伊云,不能不管。正好在下也要去建州附近办事,如此,我们便一起!”
“……”衣紫夜转头,迎上太阳光线,眯着眼睛,看着那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男子,有些恍惚。如今的他少了幼时桀骜,多了一份沉稳,让人莫名地心安。她有些不确定,如果自己真的再继续和他相处,她以前下的决心还会不会那么地坚定?
“好。”许久,她听到自己说。
待月同行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