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准备出发之际,穆夫人高锦瑜带着穆怀新出现在苳芜院。凌月珑一见穆怀新就来气,冷哼一声,与云天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穆怀新虽然仍旧面带颓废之色,但脸色比昨晚好多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真诚地道:“这是丹参香丸,能解百毒,是去年我偶然救下残雾谷少主时他送给我的,今日转送给你们。”
衣紫夜看着君垣植接过穆怀新手中的药瓶,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残雾谷的?崆原说皇上的病发在四月初,所以他没有时间在穆府多待,而穆怀新原本也没打算在昨晚就仓促行动。难道是他暗示穆怀新他要即刻离开去残雾谷寻药,这才使得穆怀新提早了计划?所以穆怀新才会知道他们的去向?
“多谢!”君垣植看着穆怀新,少了先前的冷淡与威仪,多了分关怀与宽慰,“你不要自责,穆叔他从未怪过你。尽快振作起来,以后行事需三思,不要再听信谗言了!”
“怀新谨听王爷教诲!”
穆夫人上前,想拉住君垣植的手,伸到半空又落了回来,感激地道:“以前老身糊涂,差点铸成大错。此次幸亏王爷宽宏不与穆家一般见识,把怀新从歧路上拎了回来,老身代怀新起誓,此后定然一心效忠王爷!”
君垣植摆摆手,摇头道:“夫人好意,垣植感激不尽,你们穆家效忠当今圣上便好。”说罢看向身后六人,对穆夫人说:“垣植告辞!”
穆夫人和穆怀新两人微微让身:“预祝王爷一路顺风!”
出了建州,想起昨天的事,衣紫夜问凌月珑:“昨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凌月珑放缓脚步,想起昨天饭桌上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心底还是冒出了一股冷汗。
昨晚当她发现自己内功尽失的时候,六神无主,慌张地把希望寄与君垣植与云天游身上,只是没想到这两人也和她一样,没有还手之力,于是三人便被穆怀新带到了那座破庙。
当时的君垣植看到庙里停放着的穆一鼎的尸身,大为震怒:“穆怀新,你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穆怀新冷笑:“怎么,心疼?”
“不是说人死了一切恩怨便化成尘土了吗?”
穆怀新畅快地大笑走近穆一鼎的尸身前:“不妨告诉你,这贼人的走火入魔是因我而起的!”
“什么?”
“当时他在房间练功,在最关键的时候我忽然闯进去打扰了他!”虽然是误打误撞,可还算老天有眼,让他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轻易地报了仇。只是这么轻松的死去,他怎么想都觉得太便宜了那贼人。所以他也要向那人毁父亲尸身样毁那人尸身,不,还要更甚!
“你!不可饶恕!”君垣植眼中的怒火在燃烧。
“哈哈,这样算不可饶恕,那么王爷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行径是可以饶恕的?弑兄?陷害忠良?还是滥杀无辜?”穆怀新的双眼因过度的兴奋布满了血丝,笑得有些狰狞。“那年我五岁,原本是想在房中练字的,却鬼使神差地溜出城在这林中迷了路。你知道当时我看到什么吗,那贼人居然面带笑意地一掌杀死了父亲!我永远记得父亲死时那狰狞的表情,似笑非笑,痛苦异常。每次看到那人,我便想起父亲死时的表情,便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痛苦折磨了我十多年,如今,哈哈,我终于不用再装了……”他大笑着,手拿着鞭子向穆一鼎的尸身走去。
在穆怀新抬鞭就要挥下之际,君垣植稳稳地抓住了他手中的长鞭。穆怀新用力挣脱,却怎么也无法把鞭子从君垣植手中抽出来,不由地惊异道:“你……你的内力……”
“也没什么,我恰好在事前知道了你的打算,又恰好身上备有解药而已!”君垣植稍一用力,穆怀新的鞭子便断成了十多段落在地上。
“不可能……”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伊云特有的毒药,解药少得连给你毒药的伊云人也没有多余的?”
穆怀新呆愣。
“是不是不相信?可是解药我确实在你们动手前便拿到了!”君垣植转身替凌月珑和云天游解开绳子,又把解药递给两人服下。
凌月珑服下解药只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暖气,因失去内力导致的疲劳散去了不少,只是内力却还是杳无踪影。但看到云天游不变的脸色,于是安慰自己,药性发挥是需要时间的。
在君垣植把药递给凌月珑和云天游的空隙,穆怀新吹了一个暗哨。他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庙外却不见动静。
“杨越!”
杨越立时从庙外走进来,恭顺地道:“王爷!庙外一百六十八人已全部控制。”
君垣植满意地点头,走到穆一鼎身边,握住他此刻早已僵硬冰冷的手,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前,眼光深远。
凌月珑痛惜地看着君垣植,这是地几个了,他所关爱的人离他而去?穆一鼎一生潇洒不羁,年轻时策马江湖,快意人生;中年痴迷武艺,以致痴狂,终生未娶,视穆怀新和君垣植如亲子般对待,如今这般寂然孤逝,冥途渺渺,幽怨重重,连她都觉得伤感郁结,更何况他?
许久,君垣植放开手,开口:“把穆叔送回去,记住,好生看守!”
“是!”杨越手一挥,对庙外进来的三人吩咐几句,稍后便有一座华丽宽敞的马车出现在门口,杨越向君垣植禀告:“王爷,我们……”
君垣植不等他说完,打断他:“这事我也没料到,不怪你们,赶紧把穆叔送回去!”说完又看着穆怀新,讥讽道:“还有其他动作吗?”
“……”
“我知道你心里有偏见,不相信我的话,只是你觉得穆夫人呢,她会骗你吗?”
“娘……”穆怀新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但转眼间就布满的羞愧与疼痛,悲愤地看着君垣植:“你!”
下一刻,庙门口便出现一素衣妇人,两眼含泪地看着穆怀新:“新儿!”
穆怀新的身体轻微抖动着,脸上却是一片漠然,轻笑:“绝尘师太?”
妇人听到他拒人千里的称呼,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新儿,以前,是娘错了,娘不该不认你!”
“……”
“新儿,以后,娘绝不丢下你,你不要娘了吗?”穆夫人高锦瑜牵着穆怀新的手痛哭着。
第十八章 真相之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