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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血染烽火[2/2页]

萤火虫的冬季 吹落娇红故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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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警觉地抬起头,是受了枪伤的祭殿,医院比较偏僻,一时半刻警察查不到。
      “先生,你受了枪伤?”白衣护士即刻上前将他扶进医务室,面对冷如冰霜的黑衣男子,护士心里的确是有一丝害怕的,但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应该秉承着南丁格尔赋予的神圣使命,无所畏惧,救死扶伤,于是她取来酒精、纱布等医疗药品,祭殿也不废话,将外衣褪去,鲜血濡染了白衬衫,和着腐肉黏在一起,“先生,这件衬衫也要褪下来”
      祭殿麻利地解扣,在分离与手臂的粘连时,牵动了伤口,祭殿皱了一下眉,他上半身完全裸露在自己眼前时,护士的双颊微微一红,她还从来不曾如此近距离地感受一个成年男子的气息,稳了稳加速的心跳,护士用酒精将器械做好消毒,刚要进行取弹壳,忽又停下怯怯地问:“会很痛,需要麻醉吗?”
      “少废话”祭殿表情冷得像一块寒冰,护士不敢再多言,执起器械紧紧夹住弹壳尾端用力一拽,弹壳顺利取出,但鲜血也顺着伤口迅速汩汩流淌、喷溅,她的身上、脸上被溅得血迹斑斑,顾不及自身,护士急忙用棉棒蘸着酒精为了祭殿止血,清理伤口内外的污渍,然后涂抹上消炎、止痛的药水,细心地层层缠裹好纱布。
      至始至终,祭殿一言未发,脸上的淡漠竟似受伤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臂,疼痛之于他早已麻木、无感了,包扎完毕后,祭殿利落地穿好外衣,染血的衬衫被他利用酒精燃起的火苗引燃了,护士一直紧张地站立着,揣测不透眼前男子的下一步动作,祭殿莫名地拿过摆在桌上的值班记录,扫了一眼,忽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阴翳地打量着她,“你叫爱嘉音?”
      对方胆怯地点点头,“别让我再见到你”跑下几枚银元,祭殿冷冷地走出教会医院,消失在夜色中。
      5·残桓断壁的破庙,冷风和雪花透过漏洞侵袭进来,难以御寒的恶劣条件令沿街讨饭的乞丐都不愿在此栖身。
      残旧佛像的后面,是一处阴暗的角落,纵使借着月光也看不清对方的轮廓,绰叔一层不变的灰色长褂,唯一变化的是脸上的面具,这次是萨满法师的。
      面具主人狠狠甩手一巴掌挥打着祭殿,顿时,清晰的掌印伴着红肿显在脸上,“没用的东西,刺杀几个复国会的学生都做不好”
      祭殿垂首,不做辩解,失败就是失败,无需借口,“我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什么事?”祭殿的行事风格向来言简意赅,“我要你潜进督军府”
      连理由都没问,祭殿一口回绝,“我只会替你杀人”十年中,他也只重复着做这一件事,虽看不见表情,绰叔的声音却冷得骇人,“由不得你”,说着,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短鞭狠狠笞打在祭殿手伤未愈的左臂上,霎时,伤口再一次破裂渗出血,祭殿吃痛地皱了一下眉,不是没想过反抗,反抗的结果是生不如死,自从十岁那年后,他根本摆脱不了这个恶魔。
      “你不想知道祭家惨案的真相了?你不想替父母报仇了?”每一次发问,手上挥鞭的力道则加重一次。
      “你当真会给我一个准确无误的真相吗?”绰叔却不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我会先安排你混进军营,你要伺机接近嬴赫昆,得到他的信任”
      “我的任务呢?”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仅有双亲惨死的仇恨,祭殿,他的人生就是一次污浊的旅途,和风艳阳也涤不尽跋涉者心如死灰的泥垢,他的信仰只有报仇,“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通知你”,末了,绰叔又补充,“夜枭行动,改由姽婳执行”
      6·连续几日的人口普查竟是徒劳,女儿的下落仍旧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紫鸢难免心烦意乱,自家女儿找不到,瞧着人家闺女当然如眼中钉。
      “二姨太,您叫我?”见紫鸢脸色阴沉,璎珞颤巍着身子,垂首怯怯地开口,果然紫鸢“啪”地一声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到地上,“小蹄子,连你也瞧不起我?我是二姨太,难不成你想当正的?”
      璎珞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太···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着你就碍眼”紫鸢顺了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带那个傻蹄子出去,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璎珞明白紫鸢说的是小姐,自从小姐八岁那年突然脑袋坏掉,二姨太就非常厌恶她,每次请官太太来家打牌时都会叫璎珞带着小姐出去,名义上是出门游玩,说白了那是怕丢人现眼。
      “是,太太”璎珞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出,转回小姐房间。
      “哦,又出来玩喽”尽管嬴守穿着时下流行的西洋连身裙,披着一件米色呢料连身大衣,梳着贵族式绾发,但言语、眼神透露出的她仅是停留在七八岁年纪的智商。
      “小姐,前面街新开了一家百货公司,我到你去瞧瞧,好不好?”嬴守开心地拍着巴掌,连声欢呼着,蹦蹦跳跳奔向马路对面。
      “小姐,你不要乱跑,小心有车”璎珞急切地追在后面,试图拉住她,由于忙着撵她,没注意到脚底,不小心踩到一块小石子崴了一脚。
      一辆轿车恰巧迎面奔嬴守撞来,“啊---璎珞---我怕---”嬴守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躲车,只是站在马路中间哭嚷。
      “小姐---”璎珞惨叫着起身,往那边冲,如果小姐有事,首当其冲问罪的就是自己,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穿着兵装的男子敏捷地揽住嬴守的腰,将她抱离马路中央,化险为夷。
      似乎因为没能撞死人,坐在副驾上的男人不满地扯了下嘴角,悻悻地吩咐司机扬长而去。
      劫后余生,嬴守根本没有一丝后怕,反倒兴奋地大呼“好玩,好玩”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璎珞嗔怪地剜了她一眼,“小姐,你以后听点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转头,璎珞对“救命恩人”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
      男子默然,仅冷眼打量着行为怪异的嬴守,“小姐,我们走”璎珞抓起嬴守的手,生怕她再乱跑,嬴守不高兴地使劲挣脱开她,“我不要走,我要跟哥哥玩”
      璎珞耐着性子劝,“小姐,听话,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嬴守任性地不买账,“不,我偏要跟哥哥玩”说着,紧紧拽住男子的衣角撒娇,“哥哥,陪我玩”
      不得已,璎珞苦着脸瞅向男子,“你是我们大帅麾下的卫兵?”
      “嗯,我是尚师长的部下,我叫祭殿”按照绰叔的办事效率,祭殿迅速混进军营,“好,即刻起由你暂时负责小姐的安全”在督军府当值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太太素日行事做派也临摹的差不多,璎珞效颦似的在祭殿面前端起架子,俨然是主子指挥奴才,接近嬴赫昆的机会,祭殿当然不会错过。
      这下更乐坏了嬴守,一个劲儿地欢呼拊掌,天真的笑魇似一柄撑起在雨夜的小伞,高扬着灵魂的纯净。
      一直阴暗的天空终于飘起了清雪,细细碎碎地落满了头发和肩上,约莫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璎珞劝道:“小姐,咱们回家”嬴守的脸虽冻得通红,却对她的提议不断摇头,“不要”
      “小姐,回去晚了,大帅会骂的”璎珞搬出嬴赫昆吓唬她,平时嬴守最听他的话,“我还没玩够呢”嬴守撅着嘴紧紧拽着祭殿的衣角,璎珞无奈,人家是主子,打不得骂不得,她这个当下人的本就难做,偏侍奉的主子还是个傻瓜,哄也不行,吓也没用,侍奉嬴守真是份苦差事。正不知所措时,一声叫卖令璎珞眼前一亮,“小姐,我给你买串冰糖葫芦,咱就回家,行吗?”
      嬴守乖乖地点点头,趁着璎珞去买冰糖葫芦之际,祭殿好奇地细细打量起嬴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腰如约素,瑰姿艳逸,倒是绝世美胚子,但不知她的心智是否果真有欠?“你今年多大了?”祭殿挑了个简单的问题询问,嬴守瞪大着无神的双眼,瞧了他一会儿,目光呆滞地摇摇头,“不知道”祭殿再问,“名字呢?”嬴守许是被问烦了,大声嚷嚷:“我要吃糖葫芦”接着又是一阵傻笑,祭殿有些懊恼,缘何要同一个傻姑娘较真。
      当嬴守兴高采烈地咬着冰糖葫芦向公馆折返时,孰不知家里早已炸开了锅。
      “你明知道守儿有病,为什么还让她出门?为什么不派人跟着她?你安的什么心?”嬴赫昆袖衫卷在肘上,粗糙厚实的大掌又一次挥在紫鸢娇嫩的脸上,紫鸢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顾不得脸颊的疼痛,紫鸢顶着一头蓬草般乱发,泪雨滂头地跪在地上求饶,“大帅,我是为了让守儿出去散散心···”话虽如此,心里却恨死了璎珞,每次都能按时回来,如何偏这一次败露?她认定准是因为被自己骂,璎珞才故意和自己唱反调,拖延时间让自己被大帅打,她绝不会放过璎珞这个小贱人。
      “如果守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擗了你”嬴赫昆这一震天吼不打紧,吓得刚进门的嬴守“哇”地一声大哭,连手里捏的紧紧地冰糖葫芦也滑落在地。
      “守儿”嬴赫昆见女儿平安回来,转怒为喜,即刻走过去搂住她,“好在你没事,不然爹爹也活不成了”嬴守却抗拒地推开他,“爹爹凶,我害怕”
      嬴赫昆一怔,随即摸了摸光头,纵声大笑,“守儿不怕,告诉爹爹,在外面都玩了些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嬴守努力回想,璎珞担心被骂,抢先回道:“大帅,小姐今天玩的可开心了”边说边向祭殿递眼色,示意他先走,祭殿却似不懂,竟将视线回避,璎珞气得咬着下唇,碍于场面又不好发作。
      “嗯,开心”嬴守再次紧紧拽住祭殿的衣角,原本平整的衣襟在她半下午的揉搓后变得皱巴了,“有车,哥哥抱,”
      习惯了女儿说话的颠三倒四,嬴赫昆听出了端倪,“璎珞,你说,发生了什么事?”璎珞自知隐瞒不过,硬着头皮说道:“小姐横穿马路险些被撞倒,幸好他及时赶去救了小姐”璎珞忽地跪下为自己求情,“大帅,不是我照顾不周,实在是···”
      “拖下去,十鞭算是便宜你”话音刚落,便有两名马弁将哭哭啼啼的璎珞拖走,嬴守习以为常地傻笑着,紫鸢似解了气,幸灾乐祸地一撇嘴角,“活该!”
      “那个,你的隶属长官是哪个?”嬴赫昆将视线对准祭殿,祭殿朝他行了个举手军礼,“禀大帅,我是尚师长麾下的”嬴赫昆坐到太师椅上,拢好头发的紫鸢机灵地将装好烟丝并引燃的烟斗递来,“则仁的部下···有军职吗?”
      “属下刚刚入伍”祭殿镇定自若地平视嬴赫昆,这倒让他刮目相看,平时那些属下见到他无不卑躬屈膝,像条狗似的,唯祭殿可以成为一条训练好的狼,值得栽培,况且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黏在祭殿身边紧抓不放,这情形是极难得的,她一向恐生。
      吸了口烟,嬴赫昆吩咐“回去收拾一下,明个儿起你就搬来公馆,专门负责保护小姐”紫鸢不乐意了,加强戒备后更难收拾嬴守了,“大帅,他是救了守儿,赏点大洋就算了,何必提拔他?”
      “你他娘的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嬴赫昆眼睛一瞪,紫鸢顿时哑了声音,“谢大帅赏识,属下定当竭力保护小姐”祭殿再次行礼后,准备告辞,嬴守却不依不饶,拽着祭殿衣角不肯放手,像个溺水的孩子在拽着一根救命稻草,祭殿无措地瞅向嬴赫昆,摸不准他的脾气,不敢妄动,否则稍有冒失计划就会前功尽弃,嬴赫昆朝他甩甩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守儿过来,爹爹有糖果给你”
      智商低比较好骗,嬴守听有糖果,立即抛开祭殿,跑去父亲身边,祭殿吁了口气,走离公馆。外面雪依然在下,眯眼抬首望了望苍茫的天空,再次叹问如今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地活着真的能寻到父母惨死的真相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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