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顾然说：“打球伤着了。”
苦肉计，太明显的苦肉计，瞅着顾少爷那副巴巴儿的可怜样，林月月心知肚明的中计了。这小子肯定是恨她恨得吐血，跑到球场上发泄才弄伤了自己，故意让她心疼，而她也毫无悬念的犯贱了。
冤孽啊，上辈子欠他什么了？
林月月扶住顾然的胳膊：“严重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价伤筋动骨。”
顾然顺势揽她到怀里：“我那天不该对你发火。”
林月月一阵心酸，扶着他步履艰难上了楼，开门进屋。顾然的脚脖子是昨天扭伤的，还微微有些肿，林月月烧了热水，浸湿毛巾给他敷脚，烫得他龇牙咧嘴。
“忍着点，敷一敷消肿快。”林月月顿了顿，又说：“然然，咱俩好好谈谈。”
顾然没好气道：“不谈。”顿了顿，对上林月月平静而无奈的眼神，又说：“每次有矛盾，你都不和我吵，我知道你是懒得跟我废话。你嫌我小，怕我耽搁了你，心里有别的打算，我不怪你。”
林月月坐在他旁边：“然然，我已经26了，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要考虑的太多了。我不怕你耽搁了我，我是怕我耽搁了你，我们之间是6年的差距，这个问题没办法调和。”
顾然却坚决的说：“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是真心的，只要你别老想着分手。”
毛巾凉了，林月月拿起来丢在盆子里，又倒了些开水上去，稍微拧了拧，轻轻敷在顾然的脚踝处。
顾然说：“云鹏哥说，我现在能做的有限，叫我多体谅你。”沉默半晌，语气里带了恳求：“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你能为了我稍微努力一点儿么？”
林月月心里很乱。
她的确是很不努力，时时打着退堂鼓，而顾然却在费尽心思维护这段感情，他一边学着成长，一边防着她开小差，她稍有动作，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林月月凝视顾然：他剪了漂染的头发，右耳上的两个耳洞都长死了，牛仔裤，灯芯绒衬衫。相识近两年，这小子的形象改变很大，他努力褪去身上的稚嫩，朝着她的轨迹靠拢。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在顾然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倾注了那么多感情，从他的学业到生活，她是又当姐姐又当妈，事无巨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女友的身份，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她自己也越来越疲惫，却是越陷越深。如果分手，她又何尝舍得？
可是不分手，以后又怎么办。
顾然拉她：“你又不说话。别胡思乱想了。”
林月月说：“好，我不胡思乱想，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耽搁了学业。绩点保证在35以上，gat和托福也要好好学。”
顾然立刻欣喜道：“行行！没问题！”
答应的倒是顺溜，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林月月皱眉：“你别糊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顾然道：“谁不正经了？哎，林月月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混账小子你又抖起来了？林月月狠狠翻个白眼，把毛巾再用热水淋一遍，直接丢在顾然脚背上，烫得他一声惨叫。
好，那就不分手。暂时。
研究生毕业典礼在松江大学城的主校区举办，多年未曾谋面的校长大人做致辞，众毕业生穿着肥大的硕士服，仗着坐位离主席台比较远，一块儿起哄架秧子，指着校长骂他衣冠禽兽伪君子，毁人不倦误人子弟。
这位校长确实不咋地，不关怀学生，不厚待老师，不深入群众，不倾听民声，在位不到两年，他的私家车倒是换成了奔驰。
反正也毕业了，不怕你给穿小鞋，此时不骂更待何时？
众人如此嬉笑怒骂，更显同学之间深情厚谊、不忍分离。毕业典礼结束后，大家散在校园里拍照留念，逮着谁都来一张合影，闹闹腾腾到了晚上的散伙饭时间，又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一塌糊涂。
林月月很疲惫，她不愿在这伤心的场景中多呆一秒，只想回公寓窝在床上蒙头大睡。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林月月与同学们道别，和杨雅薇一起离场。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语，地铁窗外天已黑透，夜上海霓虹闪烁，更让人伤怀。
下了2号线走向天山小区。林月月攥着手机，期望慢慢变成一丝苦笑。今天收到很多短信电话，美国的闺蜜，香港的学妹，工作了的哥们，高中同桌，还有林阳阳，都恭贺她学业有成，唯独没有谢州龙。
他已经忘了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他在忙着做一个准爸爸，充满欣喜与期待，迟早有一天，他们曾经的那一段会淡漠成一个影子，他所有的心力都将放在孩子身上。
曾爱的那么投入，却马上要被遗忘，一段感情，哪怕最后撕破脸、做了仇，也比被遗忘了好。林月月知道两人已经彻底分道扬镳，她只能慢慢移动脚步，朝自己的方向而去。
忽然远远看见，顾然站在昏暗的小区门口，拎着两个大大的柚子在等她。
林月月迟疑顿住脚步，一整天的情愁哀思瞬间化成了眼角的湿润。
杨雅薇拍拍她肩膀：“你既然喜欢他，就先别想那么远，放开手脚试试，整天这么畏畏缩缩的，舍不得分，又定不下心，我都替你累得慌。”
林月月苦笑：“颀颀天天喊着叫我悬崖勒马，恨不得探出身子拉我一把，你可好，把我往悬崖底下推。”
杨雅薇说：“没事儿，我把你推下悬崖，然然肯定紧随其后往下跳，你们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就是豁出去，爱死死呗。
这一死不但成不了千古佳话，反倒极有可能遗臭万年。林月月心说要真那样不管不顾，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姐们儿你想为我掬一捧同情泪都找不着坟头。
林月月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然后朝顾然走去。
第二十一章 现实之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