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往耳朵里放。细碎的冰冷在空气里游走,趁你不注意时,便钻进你细小的毛孔里,冰冷你的血液,刺痛你的神经,撕咬你的骨头。多么令人厌恶,又那么无可奈何啊。你只能咬牙切齿,什么也做不到。
此时,风浪变得猛烈,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把津承一步一步的往那座废墟建筑里推,仿佛那才是风的汇流点。
生锈的铁丝无力的张罗着。那些带刺的尖头已失去昔日的锋芒。警示牌如同虚设,呦呦呤呤的摇摆着。
一股难以遮掩的恶臭向津承袭来。他慢步走上一个长有青苔的坡台。坡台的凹槽处,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个男人。他的双眼被人残忍的挖去,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看样子,他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距尸体一米处,有只断掌。它紧紧扣着一个空白的箱子。箱子的款式跟津承拿的是一模一样的。这不禁让津承倒吸一口寒气。
此时,雨水和泥土产生美妙的反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并带着奇异般的不安。
一个断脚的蚱蜢从死者湿漉的头发里钻了出来。胀鼓黝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津承,钳子般的牙齿下吐沫着点点滴滴的星沫,并不断咀嚼着它的断脚。
这是个不好的讯息。
是的。没错,一个黑影从津承的背后袭来,用铁丝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没有任何动静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带刺的尖头刺入津承敏感的皮肤里,使他的喉咙如火焰般滚烫,上窜下跳的。倒灌的寒气一直堵塞在鼻道里,难以疏通。渐渐的,他的眼珠因压力而膨胀,因膨胀而产生恐怖的血丝。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津承,你一定是忘了临走前我对你所说的话了。所以,我才要亲自到你耳边,重复一遍给你听。不要背叛我,听到了么?”
随后,津承被勒倒在酥软的野草里,呼吸是火辣辣的疼痛。
“现在……就让我来享受一下你痛苦的表情吧。”
那人豺狼般的舌头在津承耳旁的空气上兴奋的撩动着。
“现在没人能救你,你得赶快想出办法了,要不然空气都溜走了。嘀嗒……嘀嗒……嘀嗒……”
津承痛苦的干咳着,伴随痉挛般的抽搐。
“万物生长需要养分!你是知道的!”
津承想拔出刀,可被那人抢先一步了。那人将刀刺入津承的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好了,这样感觉就更好了。”然后,那人把刀丢掉了。就像给鸡放血一样,他十分享受津承痛苦所产生的痉挛感。
津承痛苦的叫声在喉咙里持续的翻滚着。“啊…啊…咳咳……”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得想出好的对策。”混乱中,津承摸到一块石头,准备反击。那人兴奋的说道:“没错,这就对了,你需要一个武器,就像你第一次挑战我的时候。多么令人怀念啊!现在,我还能记起你当时那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呢。不过,很可惜……”原来,石头还有一大部分深埋在土地里,拔不出来。“看来,你得另想办法了。还有45秒。”那人边勒紧铁丝,边催促道,像是做了个精准的死亡预示。“你不是很喜欢动脑子么?就让它转起来啊,再不转它就生锈了。”此时,津承疯狂的寻找着他掉落的手枪。“还有20秒。”津承如同勒紧的气球,脸变得涨红。“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最后一秒。
砰砰砰——子弹瞬间就用光了。津承疲惫的侧躺在尸体旁。当他看见那张目呲尽裂、血雨惧下的脸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他的愤怒失去了勇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喉咙因过度的张裂而血流不止。他极力想站起来,但又被风压了下去。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刚才竟然杀死了另外一个自己,太疯狂了!
此时,狗声渐近。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八只。它们从不同的方向袭来。
强有力、快速交替的四肢如同做着强烈的活塞运动,不断的磨蹭着野草,形成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犹如一张渐渐收紧的渔网,牢牢把猎物锁在网中央。津承还未来得及嘶喊,刚才那只黑狗已扑了上来,紧紧咬住他的喉咙。随即,其他狗也扑了上来。簇拥攀爬的利牙在他的身体上疯狂的撕咬着。
蚱蜢不再咀嚼,椭圆形的眼睛里闪出奇妙的火光。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吸引着周围的蚱蜢义无反顾的扑向那团炙热的火焰里。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着。燃烧的焦味和浓烈的腥草味在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狗群因突如其来的火焰而吓得散去,在茂密的草丛里留下几道稍纵即逝的隐迹。
另一处,逆时旋转的时钟不断提醒着那些驻足的乘客。“还有十分钟,还有十分钟。”
古老的墙壁,阴暗不洁,斑迹满目。
沐着奶油的灯光,“下一站笼锁馆”这几个金属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人们一走一停,像只黑伦鸟,小心翼翼的,用一种刺探性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沉默和低调已成为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瘦骨嶙峋、戴着黑色高顶帽,帽上长有蘑菇的男人轻悦的走下了站台。光亮的皮鞋“啼挞”作响。他第一个动作便是弯腰摇铃。他笑咯咯道:“欢迎乘坐蝮蛇号。”
此时,车厢上无数的鳞片开始颤动,嘶嘶吱吱,嘶嘶吱吱,闪耀着白色的光芒。随即,喷涌的蒸汽从缝隙里倾流而下,淹没了整个站台。
“好了。”铜铃叮当落地。
戴高帽男人保持微笑,退回到车厢里。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细尾獴叼起铜铃,叮叮当当的跑回到戴高帽的男人身边。
行鸟开始登场。他一瘸一拐的,带着几分滑稽,忙碌的双手在口袋里胡乱的翻滚着,完全不在意那些溢出的黄花槐的花瓣美丽的散落一地。
“嘀嗒……嘀嗒……嘀嗒……”
舌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模仿着机械旋转的声音。他露出幸运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自言自语道:“是的,是的。”
我们可以看到,卡片上印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津承。
这时,蝮蛇号不再作响,静待启程。
带高帽的男人问道:“你的名字?”
“始野。”他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始——野。”
随即,卡片的名字就变成了“始野”。
带高帽的男人十指交合,表情严肃的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棺雀。”
“给。”始野不假思索的向带高帽的男人展示证明他身份的卡片。
“是的,是的。”带高帽的男人将卡片捧得很高,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打量着。“没错,没错。”
“看完了么?”
“恩,看完了。这原属于津承的。”
始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带高帽的男人。“现在是属于我的。”
“没错。”
“可是,你怎么会认识津承?”
始野投出怀疑的目光。
“理所当然,我了解每一张棺雀!因为它们都是独一无二而美丽的。现在,它属于你的了。”
戴高帽的男人有礼貌的将卡片归还给始野。
“对了,到笼锁馆需要多长时间?”
“我想……大概就是第三个蘑菇掉落的时候吧。”
“恩?”始野对戴高帽男人的答复并不是很满意。“简直是无趣至极。”
“哈哈,请进吧,欢迎乘坐蝮蛇号,下一站是笼锁馆。记住,不要过于贪婪。”带高帽的男人敲着下颌,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仇人也乘坐了这趟列车哦。希望你的旅途愉快!”
“是么?这样就有趣多了。”
(本章完)
第1章 爬行日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