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已脸上露出了一种让白十二觉得十分陌生的笑容。
悲天悯人?笑里藏刀?
白十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她大致上可以猜到,公羊已可能是准备开始做生意了。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不过也没有瘦到过分的程度,也瞧不出太多的憔悴,只是不像寻常富贵人家的孩子那样面色红润,而他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价格不菲,用来包裹起水果蔬菜的也是块好布料,不像是出身贫苦的孩子能用得起的,所以不难推断出,这个少年大概生在大户人家,却因为某种原因遭到家人排挤——想到这里的时候白十二仔细看了看这个孩子,觉得应该还不到虐待的程度。
他事后很可能付不出卦资来,不过白十二和公羊已显然都没有要计较这个,看一个半大孩子那样急切的样子,谁都不忍心因为他付不起卦资就置之不理吧。
而公羊已正发愁自己无法说话,拿出纸笔来写字又显得太不自然,她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先俯身把少年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不着痕迹地用胳膊肘碰了碰白十二,趁着少年还没抬起头来,朝她挤挤眼睛。
白十二心领神会地清清嗓子:“你有何事相求?”
说完,她又看了看公羊已,公羊已脸上还和刚才一样挂着笑,眼中却透露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恨铁不成钢。
白十二赶紧补救,她凑近公羊已的耳朵,从嘴角挤出声音来问她:“那应该怎么说?”
公羊已稍稍踮起脚尖,也凑到了白十二的耳朵边上,看似是在小声和白十二说话,其实是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把手伸到了背后,在白十二摊开的手掌上写了几个字。
少年半张着嘴巴,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白十二很是不自然地又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世外高人的派头来,对那少年说:“卦师大人正在避世清修,不得与凡人言语,你要问什么卦就问,卦师大人的意思,由我代为转达。”
“呃……不与凡人言语,那为什么能和你说话?”
这个问题差点就把白十二给噎住了。
“因为……因为我是卦师大人的亲传弟子。”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弩|弓给藏到身后,“不在这个‘凡人之列。”
白十二看见公羊已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一下,差点就要从淡然的微笑演变成咧嘴大笑,幸亏少年这会儿忙着和白十二说话,没注意到这个转瞬即逝的变化。
“真的?”少年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穿卦袍?”
“我自觉才疏学浅,还不到能给人卜卦的道行。”白十二不安地偷瞥了一眼公羊已,她看上去还在努力地憋笑。她哪儿说错了吗?
而且还不是让公羊已急着制止她的错误,是那种让公羊已想嘲笑她的错误。
少年看了看白十二,又看了看公羊已,脸上的怀疑更浓厚了:“但是,卦术不是只传子女的吗?”
啊,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白十二在心里一拍脑袋。不对,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一茬。
至少现在她知道公羊已为什么在憋笑了。
“咳咳!”白十二用两声咳嗽缓解了自己的窘迫,“好了!总言而之,由我给卦师大人传话,你姓甚名谁,究竟要问些什么?”
给白十二这么一说,少年终于切回到了正题上。
“我叫陶轩,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怀树镇上。”少年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卦师大人一定知道怀树镇吧?”
有了刚才那一出,白十二觉得卦术这一行实在是奥妙莫测,她不敢随意回答了,也和少年一样看向公羊已,等待她的回答。
公羊已点了点头,白十二则把手摊开在了背后等着,果然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公羊已匆匆留下的字:待会儿和你说。
“那卦师大人一定也知道,自从改名之后,怀树镇就富了起来,我们陶家的布庄也是在那个时候越做越大。镇子里的人都觉得是卦术让他们过上了今天的好日子,所以,我也因为卦术惹了祸,家里的人都不喜欢我。”陶轩原本口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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