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着他再找我要酒要肉我就锤他一顿呢,打不了老子不干这苦差事了”,驿卒依旧怨气难消。
“别冲动,差事虽然苦点,好歹有份皇粮吃着,虽然吃不饱,但也饿不死啊。”
“咳,现在北河哪有多少人了,都趁着冬闲往南去京师讨荒去了”,驿卒意识到多说无益,慢慢平静下来,“这世道,能活一日是一日吧”,驿卒将木栅掩上,“走,老哥,咱俩聊得投机,去我厢房,我那还有一壶陈年的老酒,一直没舍得喝,咱俩干了它。”
“这可使不得”,仲伯婉拒,但是耐不住驿卒盛情相邀,驿卒拽着他的胳膊扎进厢房。
这是狗东西上次吃剩下的,常年嫩肉细食的老爷牙口都不顶用,咱们可别浪费。”酒至微醺,驿卒递给仲伯一块干肉,随即施问,“对了,老哥,你在黑石堡戍守,为什么会跟着这狗东西一道?”
驿卒的酒醇厚浓烈,让仲伯不禁有了些许醉意,他皴裂的脸上泛起红润。他是个爱讲故事的人,在黑石堡戍守时,每次喝多了酒,身边总会围着一圈边关戍卫,他们因为空寂无法得到排遣而非常乐于听仲伯的故事,他的故事比哈六的听起来显得真切而刺激。
“一言难尽”,仲伯用三个指头捏住黑陶碗粗糙的边缘,“我们可能撞见鬼了。”
“此话怎讲?”驿卒端着陶碗,凑上前来,他的眼中充满惊异。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可不是醉话,我老汉还没醉呢”,仲伯咂了一口酒水,将事情的经过叙述出来。
驿卒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将碗口里的酒一口干尽,捋了捋舌头,才敢说话,“那东西的手臂不会就是在这里吧?”他指了指仲伯身旁的铁皮盒子,吃惊地问。
“对,就在这”,仲伯说完,一拍盒子,“来,动一动,给我兄弟看一看。”
“别,老哥,可别乱来”,驿卒瞬间将身子伏在桌案上,伸手按住小桌子对面仲伯正上下拍动的手臂。
“没事儿,它动一路了,这会儿倒是没动静了”,仲伯支开驿卒的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笑着说。
“这真是鬼!”驿卒又把手按了过来,“我太爷那一辈儿是东夷的方士,到我爷爷那一辈儿术法失传了,但我我很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讲过这东西。有句老话怎么讲的,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是一个人死了,最多需要十八年,就会再次进入轮回里投胎做人,但在这十八年的年限内,他们就是孤魂野鬼,这时候就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通灵术法将他们通灵出来,而这些被通灵的鬼魂,就是阴兵。他们刀枪不入,有不死之身,就和老哥你讲的一样。“
”有什么对付他们的方法吗?“仲伯放下陶碗,突然攥住驿卒的手,他的面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的术法早就失传了”,驿卒补充说,“不过,我太爷有个徒弟姓周,他在京师很有名头,我经常听来往的衙役提起他,或许他知道点什么”,驿卒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听说他这个人比较怪,张口不张口全看心情,不认识的人问他,有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
“那怎么办?”仲伯问。
“我这有件信物,是我太爷留下的,他该认识,这么着,你拿上它,到了京师找到他示给他看看,到时候无论你问什么他就都会说了”,说着,驿卒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方檀木做的盒子,盒子看起来精致而名贵。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通体绿润的玉石来,玉石上清晰地雕刻着一方乾坤八卦图谱。
第三十三章 信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