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狈不堪。说也凑巧,那次我是到了叠翠阁附近。冒雨疾奔,一会就到了叠翠阁。”
那师姐顿住不提,何流知道是到了重要的地方,她所说的事也应在了这叠翠阁中,是已默声等待。
众女也屏息不语,静听下言。
师姐道:“那日雨势太大,视线受阻,待等到进入叠翠阁中才发现其内已坐了一名男子。他横剑于膝,正自冥想。我自是羞煞,只因为我当时衣衫全湿,又无遮蔽之物,即使我平时对这些不在乎,但这里幽静深远,孤男寡女,莫说是尴尬万分。”
何流思索也是这个道理,女子最重清白,这时若那男子回头,定能看到师姐当时不雅之举,是于人声誉有毁。
想到此节,又暗暗佩服起那男子来。
何以他后背视人?即使听闻脚步声渐近也不回头看去?那必是有了这种思虑。这日是好端端的晴朗天气,却突然天降大雨,定会让许多人当头淋了这瓢泼大雨。这叠翠阁就自然成了避雨之所。虽然此地偏僻,平时并无多少人到此,但忝为八景之一,有霁雨卧虹之称的盛景胜地,又不能完全的说是无人光顾。倘若他正面对人,假使过来的是一名女子,那又该如何是好?此时大雨滂沱,女子衣衫较轻薄,被雨水打湿,那可真是春光外泄了。被他瞧见,那还不是大大损人声誉,更使得女子心中难堪。所以他以后背视人,就不怕来避雨的是男是女啦。
想通此节,何流佩服之心渐起,不由得接着想如果他那日是在其中,又该如何去做。
是了,我也不管进来的是男是女,也不搭话,省的碰见熟人,又不知如何是好。假若进来的是女子,我就将外衫脱去,背手送她以做遮蔽之用。假若是男的,那就不管他啦,赤条体身又有何妨?
何流正自喜他有侠义心肠,是翩翩君子,却不料听到那师姐道:“我本暗庆幸那男子背身不见,恰好掩了我这狼狈样,待雨势稍停,就答谢奔走,再也不见他。没想到雨势没停,他道突然说话了。他说道:‘进来的是位姑娘吧?我大惊失色,不敢答话,怕他有什么过分之举。他见我不答话,已明白此中情形,竟慢慢脱了外衫去。我刚要出口呼喊,他说道:‘姑娘,请不要惊慌,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刚才听到你牙齿颤颤,想必淋雨生寒,我这外衫已被内力蒸干,可作为姑娘御寒之物。我且放在背后,姑娘自取罢。说完真的将外衫轻轻抛在身后数尺之地。我不想无端承了他恩情,又怕他忽失暗算,就不去取。他听我久不动身,已明白缘由,怅然道:‘姑娘就这么不相信在下的话吗?我不愿让人心生失望,就壮着胆子将衣衫拿来。果然他有君子风范,当真未曾回头。而那衣衫真的没有半分湿意,穿上之后其中热气未失,将我本来寒冷的身子暖的懒洋洋地。我说:‘谢谢师兄大礼。他笑道:‘你怎称我为师兄?难道不是师弟吗?我心里觉得他说话有趣,就道:‘能深明礼仪,谦正和善的自然是师兄了。”
师姐说完还意有所指的又看了何流一眼。
何流不欲争执,权当没看见。
那师姐讨了个没趣,说道:“他说我赞许过誉,当不得盛赞。我越发觉得亲近,说话就大胆起来。我说道:‘师兄,我已披上衣衫,请你转过身来罢。我是要看看他到底是谁,以后需得牢记这份赠衣之恩情。他却说道:‘姑娘何必着急认我相貌。假设我又丑又可怖,岂不是白白惊扰了姑娘。我听他言语中有笑意,就知他是故意这样说。本来这里有调笑的意味,我应该立即不理他的,但我全然不顾这些,我也不是什么死板之人,就说道:‘不管你是丑是怖,难道还能丑的过我吗?那人肩膀微动,似是要转过身来。但又止住,笑了出来道:‘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女子爱美之心,那自是不用说了,哪有反倒说自己丑陋的,我笑道:‘可不单女子爱美,是人人皆爱美罢。师兄又如何自惭形秽,不肯真面目示人呢?那人道:‘我碰到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算是我话可说啦,也罢,我这就转过身来,请你不要害怕。说完,稍待时刻,我见他真的慢慢转过身来。”
夏雨萱口直心快,抢着说道:“他一定面目可怖吧。”
那师姐却摇头道:“全猜错啦,就连我也想错啦。我当时和你一样的想法,早已做好准备,向着不管那人有多可怕,那终究是皮相,他心地善良,又知书达理,外貌反倒不重要。但我没想到的是,等到那人正面对我,我却看的呆了。”
夏雨萱又道:“师姐为何会看的呆呢?”
这时早有另一位师姐接话道:“为什么看呆了呢?自然是因为那位师兄丰神俊茂,这妮子犯起花痴来啦!”
那师姐作势要打,被人轻轻躲过,于是她脸色更加羞红。
第六十四章 雨拍芭蕉颤颤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