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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皇后潜心默女则,贵妃耍巧避宫规[1/2页]

花媚玉堂人 紫陌云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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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林则平所料,徐安瘟疫事发第三天,越帝当庭宣旨:梧州刺史李勋欺上瞒下,渎职枉法,罪不可赦,夺职下狱,押解回京,待三司会审后明正典刑;益王忠勇仁孝,着其暂代梧州刺史职,掌梧州军印,并负责防卫徐安,即刻离京上任,不得耽误。
      圣旨一下,太子与齐王脸色虞变:竟然没有让宁国侯监军!
      益王面带笑容,沉稳的跪下领旨谢恩。益王一党有人欣喜有人忧,欣喜的是益王能接触到兵权,就离皇位更近一步,忧的是益王离京,那朝中就是太子独大,若越帝有个万一,太子便可顺利登基。益王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离京,这次机会太难得了,就算他不在京中,有太后和瑜贵妃监督,皇后翻不出什么浪来,朝中再巧妙安排一下,饶太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权篡位。
      从头到尾,只有宁国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或许越帝觉得在这件事上亏欠了太子,从御书房出来后他便吩咐摆驾到皇后的凤仪宫,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到皇后的宫中了,这次他想给皇后一个惊喜,便没有让太监提前通报,直接过去了。凤仪宫一如既往的端庄肃穆,在绚烂的阳光下显得金碧辉煌,却又透着一股寂寥。
      一直等到越帝到了正殿门口,皇后才得到讯息,她来不及大妆,便匆匆出迎,垂袖裣衽朝越帝款款下拜,“臣妾叩见皇上!”
      越帝微微弯腰伸手扶起皇后,见皇后身穿正红色百鸟朝凤的后袍,头上仅插着一只金凤祥瑞的步摇,薄施脂粉,素净却不失皇后身份的华贵,明明已经徐娘半老,眼神却难得的清亮。
      越帝携着皇后的手缓缓走进西暖阁,如同多年前经历了生死考验后两人相互扶持走上高高的帝后辇座,从登上权利的巅峰以后,原本相敬如宾琴瑟和谐的两人,渐渐生疏,如今只剩下相敬如宾。
      暖阁里的香炉中燃着清水百合香,几案上摆着来不及收起的文房四宝,越帝走上前去,发现是一本写了一半的《女则》,临摹的是颜楷,字迹甚是端正工整。
      越帝道:“朕记得皇后之前喜欢临摹簪花小楷。”
      “是,两者虽都是楷体,差别不大,但颜楷更显气度。”皇后站在一边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还记得这些陈年小事,臣妾喜不自禁。”
      越帝听着有些刺耳,回头去看皇后,却见她脸上神色欣喜却依然保持着恭谨,并无讽刺意味。
      越帝走到榻前坐下,“皇后怎会想起默写《女则》?”
      皇后解释道:“昨日瑜贵妃无诏擅入御书房,违反宫规,臣妾躬身思之,甚为自责。”
      “此事与皇后何干?”
      “瑜贵妃冒犯‘宫妃不可擅入御书房的祖训,臣妾身为中宫之主,不能约束后妃,是臣妾失职,是以晨起焚香沐浴,诵写《女则》以示警戒。”
      越帝心中一动,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皇后,他的结发妻子,她比瑜贵妃大不了几岁,瑜贵妃总是神态慵懒娇媚,发髻上插满金珠银钗,容颜保养得如同二八少妇,而皇后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除了皇后礼制内的用具器物,衣饰摆设从不求奢华,多宝阁上的蜡油冻石榴和青铜鎏金双耳麒麟鼎,高几上的越窑粉彩梅瓶,虽然名贵,却已经摆了数年不曾换过。细想这些年来,皇后一直端恭守礼,贤淑正直,勤勤俭俭的替他打理,平衡着中的各种势力,使他在朝堂之上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从来不曾质疑过他的任何决定,想到这里,越帝的心中掠过一丝感动与愧疚,“皇后辛苦了!”
      不知何时,暖阁中的宫女太监都悄悄的退至了门外,皇后走到越帝膝前蹲下身来,将脸贴进越帝的胸膛,手臂轻轻的环着越帝的腰,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有皇上在身边,臣妾不觉得辛苦!”
      皇后的动作让越帝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他已经想不起来两人多久没有如此亲昵的动作了,曾经模糊的记忆渐渐鲜明起来,大婚时她的娇羞与腼腆,夺嫡面临生死较量时她的恐惧与坚强,她从血与火中一步步走来,如同涅槃的凤凰,从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蜕变为今天成熟端庄的中宫皇后,那曾经的青涩早已远去,久远到他已经淡忘她也曾貌美如花,她也曾天真无邪,她也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今日中他所宠幸过的每一个年轻貌美、才情出众的宫妃,都未必能胜过当年的皇后。此刻,越帝的心中溢满了柔情,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皇后的发髻,叹道:“月儿,你好久不曾这样与朕说话了!”月儿是皇后的闺名,在越帝还只是不被看好的皇子时,私下里两人总是互称名字。
      “哪有好久?臣妾日日都记得皇上叫臣妾‘月儿时的样子。”
      皇后的眼睛湿润了,呢喃道,“如果可以,臣妾真希望回到从前,那时候皇上没有这般忙碌,可以陪着月儿踏青吟诗……”
      越帝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处处掣肘,处处被兄弟们压过一头去的皇子身份?绝对不可以!他好不容易从众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坐上龙椅俾睨天下,操纵他人生死,怎会愿意再回到那个处处谨小慎微总是仰人鼻息的时期?“时间过得真快,连月儿都变了,早已不是当年单纯的皇子妃了!”想起朝堂上太子和益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不知不觉间,越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硬。
      “臣妾一点也不后悔!”皇后的话让越帝明显的愣了一下。
      对越帝眉眼之中的冷硬,皇后如若未觉,她的唇畔依然带着笑容,“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变成怎样都是快乐的。皇上放心,臣妾再也不会像当年那般懦弱愚蠢,害得我们的大皇子早早离世……”说着,皇后眼中渐渐蓄满泪水。
      大皇子是越帝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当年尚在襁褓之中,便在夺嫡之争中殒命。
      “这事怎能怪月儿?要怪,就怪那人太狠毒,连襁褓中的幼儿都不放过!”越帝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利之色,“若不是搅合到夺嫡之中,大皇子或许会平安长大,皇后可曾怪过朕?”
      “怪过!”
      皇后的回答让越帝的眼中骤然腾起阴鸷,但是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眼神又逐渐柔和下来。
      “臣妾怪皇上为何不是一普通人,为何要有那样一群狠心的兄弟,不然我们的大皇子也不至于那么小就没了性命。可是臣妾也深深的知道,在其位,谋其责,皇上当时身为皇子,有些责任不可推卸;‘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臣妾的夫君并非燕雀,乃是文武双全、胸怀丘壑的鸿鹄,‘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纵然夫君没有野心,也定不为豺狼所容,与其看着一群不顾百姓家国的人登上帝位祸国殃民,还不如奋起将命数掌控,皇上当年实是为了东越国的千秋基业,身为人妻,臣妾纵然是拼了命也要助夫君成就一番伟业的!这些年来,东越在皇上的治理下文平武治,国泰民安,臣妾于有荣焉!皇上日日辛苦劳碌,臣妾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躲在皇上身后,只会撒娇、哭泣,朝堂的事,臣妾不懂,但是这之人,决不能再成为皇上的负累!”
      一席话,说得越帝的心异常舒坦,当他站在权利的巅峰时,无数的美人投怀送抱,曲意讨好,渐渐的,他就忘了曾经誓言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嫔妃们动不动就吹枕旁风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利益,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时间久了,他也不禁腻烦了,只有皇后,从不为自己求取什么,坚定的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哪怕那个决定是对她和太子不利的,她也不曾犹豫。
      “朕将梧州兵权交给了益王,皇后不怪朕吗?”
      皇后的似乎怔怔的反问了一句:“为何要怪皇上?”
      “皇后不怪朕抬爱益王吗?”
      皇后的笑容十分温婉,“益王也是皇上的儿子,臣妾难道能怪自己的丈夫宠爱儿子吗?”
      越帝十分满意皇后的回答,“皇后不愧是朕的贤内助!”
      “臣妾愧不敢当!”
      越帝叹了口气道:“朕知道皇后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太后一派势力委实不容小觑,看益王这几年野心渐显,朕心中甚为不安,如今乘这个机会让益王离京,也是给太子铺路。”
      皇后低垂的眼帘中闪过讽刺与冷笑,语气却依然温婉,“臣妾知道皇上在朝堂上承受的压力更大,臣妾受的这点委屈算什么?一路顺风顺水对太子未必是好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臣妾和皇上一样爱护太子,但若他连自己的位置都守不住,那他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皇上当初吃过的苦头,他连万分之一也没经历过呢!”
      越帝“哈哈”一笑将皇后扶起,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道:“世人皆道‘慈母多败儿,有皇后这样的‘严母,太子定不会令朕失望!”
      皇后亲自为越帝端来茶碗,嗔道:“臣妾哪里严了?臣妾要是真那么严厉,为何太子远不及皇上当年风采?”
      越帝面色微冷,太子和他怎么能比?太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品德性情都算出众,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就算严厉也会包含有几分爱子护犊之心;而他当年非嫡非长,生母只是九嫔之末的充媛,即使他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皇后身为嫡母亦不放心,处处打压排挤他,若不是一场意外使皇后失去了依仗,他依然不会被高看一眼。
      越帝出了凤仪宫后,銮驾走了没多远,一个太监便迎了上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
      越帝只觉得太监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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