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将尽,宁国侯府渐渐恢复了平静,而宁国侯府的地牢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墙壁上的火把将刑房照得亮如白昼,嵌入石壁的铁链锁着两个浑身褴褛、血迹斑斑的人,正是此前袭击林则平等人的黑衣人中仅剩的两个活口,一桶凉水泼在他们脸上,原本陷入昏迷的两个人打了个寒战再次醒了过来。
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的杀手,意志力惊人,几番拷打下来咬紧了牙关,除了咒骂与讽刺,硬是半点儿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吐出来,眼神轻蔑的看着行刑的侍卫和仰靠在太师椅上打瞌睡的银子,嘲弄的问道:“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吗?”
侍卫被两人的话激到,鞭子一甩“啪”的一声抽了过去。
银子双脚搁在桌子上,打着呵欠,眯着眼睛摇摇手示意侍卫停手,“好了,大半夜的,开场的锣鼓敲过了,下面也该唱些正经的戏文来听听了,免得犯困。”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黑衣人,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哎哟,脏死了,给他们清洗清洗!”
侍卫将一满罐粗盐并一捧切碎的火红的辣椒倒进水桶里搅拌开,拎起水桶朝两人泼去。
饶是两个杀手毅力过人,也忍不住连声惨叫,偏手脚被缚,双颊的穴位被封,想要咬舌自尽都不能。
银子慢条斯理的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苦涩的要命,实在不知道侯爷怎么喝得进去。”遂扔下茶碗,磨着下巴等两个杀手的惨叫声渐渐弱下来的时候,表情愉快的问道,“来,说一下,你们叫什么名字吧!”
左边的杀手“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痰,骂道:“王八龟儿子,爷爷不怕你,有本事给爷个痛快!”
银子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被骂而减少一分,“你想痛快?早说啊!来呀,这位爷想要痛快,先替他梳洗一番!”
两个杀手同时愣了一下,不相信银子会有那么好,当侍卫抬来铁板刑床时,两人双双脸色剧变。
两个侍卫不顾左边的杀手的挣扎与厉声辱骂,将他拖到刑床上呈“大”字捆绑,并脱了个赤条精光,然后将刑床倾斜,以便银子和剩下的那个杀手看得清楚。
“别急,你马上就能享受到你想要的痛快!”银子冲着刑床上的杀手一笑,声音温和至极,“开始吧!”
侍卫拎起长柄铜勺从火炉上的铁锅中舀起一勺沸水,淋在杀手的脚上,开水灼伤皮肤“嘶嘶”作响,杀手惨嚎连连,剧烈的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这声音实在聒噪,堵了他的嘴!”
侍卫直接从地上拾起撕下来的衣物塞进杀手嘴里,那杀手只能“呜呜”的挣扎着。
沸水接二连三的朝杀手腿上淋下来,不过片刻,他的双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黄白色的水泡,有些地方大片的脱皮,挂在身上,样子十分恐怖,整个刑房弥漫着白水煮肉的腥腻味道,行刑的侍卫已经扶着墙开始呕吐了,剩下的三个侍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银子面色如常,仿佛观赏美景一般意态悠闲,“洗完了,还要梳理一番!”
另一个侍卫忍着恶心,拿起刑架上的铁刷,在杀手的腿上一刷,连皮带肉一条条的刷了下来,不过几下便见到了白森森的腿骨。
银子对着右边的杀手也是温柔的一笑,“深更半夜搞突袭,这会儿饿了吧!”说着命另一个侍卫用铜盘盛着左边杀手的腿肉送到右边杀手的面前,“这肉也熟了,来尝一尝!”
那杀手早已经被同伴的惨象吓得魂飞魄散,眼看着那盘带着血丝的肉条就要被强行塞进嘴里,连声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饶了我吧!”
银子点点头,盛着肉条的铜盘便被移开了。
“来,先说一说,你叫什么?”
“夜冥,我叫夜冥!”
银子的目光转向刑床上的杀手,夜冥枭忙不迭的说道:“他是夜绝!”
银子对夜冥的合作态度还算满意,接着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主子是谁?暗杀的目标是谁?”
“我们只听领头人夜枭的命令,夜枭上面的主子是谁我不知道。这次暗杀的目标是宁国侯夫人李氏。”
银子“嗯”了一声,示意侍卫将夜冥打晕,然后走到刑床边,命人将夜绝泼醒,因为行刑前侍卫已经用绳索紧紧的捆扎了夜绝的大腿根部,所以并没有流太多的血,一时半会儿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是他双腿上的皮肉基本上被刷尽,整个下肢只余双脚及零星附着在骨面上的筋腱。当夜绝醒转过来看见自己光秃秃的下肢时,忍不住惊声惨嚎,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是,他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银子笑着问道:“想快点死?”
夜绝艰难的点点头。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不确定呢,比如,你们的组织有多少人?听从谁的命令?平时都在哪里?今晚的目标是谁?原因是什么?”
夜绝已经不再想什么忠诚了,他现在只求速死,“我只知道我们有十二队,每队人数不等,每队人在哪里,做些什么都不清楚。我和夜冥是第七队,平日待在城外西南七里的一处庄子上,今天接到头领夜枭的命令让我们在宫宴后除去宁国侯,行动的原因他从来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问。夜枭的上头还有主子,可能是李国公府的人。”
银子微笑着看着夜绝,道:“你的同伴和你说得不一样呢,怎么办?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夜绝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绝望的挣扎着叫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才是真的,我……”银子的手指在他哑门穴上一戳,他便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侍卫舀起沸水泼在他的肚子上,热气喧腾,夜绝如困兽一般在刑床上挣扎了几下,两眼一翻,再次昏厥了过去。
银子又让人弄醒夜冥,自己站在挂满刑具的墙壁前目光温柔的扫视着那一件件令人胆寒的刑具,仿佛看着最珍爱的宝贝,“这地牢里的刑具好久不用,我早就手痒了,只苦于没有人来给我试一试。”他回头斜着一双桃花眼对夜冥道,“有没有看到那把尖刀?听说是用来剥皮的,从锻造出来还没用过,你放心,我没那么残忍,也不喜欢做那么血腥的事情。”他拿起那把薄如蝉翼、寒似秋水的尖刀,一步步的走到夜冥面前,在他身上来回比划着,“据说这刀原本是为了剐刑准备的,太祖皇帝仁慈,废除了剐刑,这刀就没了用武之地。”
银子脸上的笑容让夜冥不寒而栗,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落在他右手腕,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划开手腕部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我很好奇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你呢?”银子的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而在夜冥耳中,无异于夺命魔音。
“我已经招了,不要这样,求你,求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银子举起尖刀,看着暗红色的血迹在刀刃上蜿蜒滑落,光滑如镜的刀身折射着明亮的火光,映在他柔媚姣好的脸上,“我也不想的,可是你和你的同伴夜绝说的不一样。”他朝夜冥露出一个十分抱歉的笑容,“有时候你以为还来得及,其实早就晚了,机会不会永远等着你的!”他的声音无限怅惘,眼神变得柔和而飘渺,仿佛是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不同于刚才的做作与令人惊恐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绝美微笑,即使是个男子,也令几个侍卫看得痴了。
忽然,那醉人的微笑瞬间消失,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银针一般刺进夜冥的双眼,夜冥只觉手腕一凉,继而便是尖刀划破皮肤、肌肉、血脉的疼
第四十二章讯杀手且看手段,试相近莫问原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