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的寿宴上有现成的太医在,不过片刻太医就到了,眼前的情形和气氛十分压抑,太医不敢多看,给李化把了脉,看了看舌头,凑近了些闻了闻口气,又翻开眼皮查看了一番,最后说道:“二公子子孙根伤后未愈,本已不能人道,如今滥用了助兴药,药性过于霸道猛烈,精气泄得厉害,才昏迷了过去。”
慕容青枫冷“哼”一声,杀气颇重,太医身体一抖,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要赶紧用药,才能性命无虞!”
“太医一定要救我儿子!”李国公夫人哭道,“要用什么好药都行,只要能救他!”
“不知道二公子究竟服用的是什么药物,这个……”
魏紫将那会儿捡起来的瓷瓶递给太医道:“这是从李二公子衣服里掉出来的,太医看看,可是这个?”
太医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闻了闻,“正是这个药!”说完就要下去写方子,却被平郡王妃拦住。
平郡王妃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说什么?李化不能人道?”
屋里的人一听,全都变了脸色,若李化不能人道,却隐瞒实情求娶高贵的郡主,这是欺君罔上!
李国公夫人脸色一白,急忙道:“郡王妃,这事情缓缓咱们再说,先保住小儿性命才是,若小儿有个三长两短,于云瑶郡主也是不好!”
平郡王妃怒极,事到如今,李国公夫人还敢威胁她,她浑身打颤,指着李国公夫人连声道:“好,我倒要看看,于云瑶怎么不好了!”
太医暗自抹了把冷汗,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涉的又都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哪一位也不敢得罪。
最后还是太子发话:“平郡王妃缓缓情绪,若父皇知道李二公子是这个情形,定不会容许云瑶郡主下嫁。先让太医去开方子吧!”
有太子这句话在,平郡王妃心下略定,恍然明白两日前太子妃话中的未尽之意,瞪了李国公夫人一眼后将路让开,心中仍然是愤恨不已,同样是母亲,李国公夫人心疼自己的儿子,就没想过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自己看做眼珠子一样的宝贝女儿要是在不知情情况下嫁进李国公府,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太医开完方子又被叫回来查看安氏和玉侧妃,太医分别把脉之后,说确实有中迷药的痕迹,而含烟后颈上青紫的瘀痕说明她被打晕也不是假话。
屋里的审问还在继续,太子妃当仁不让的成了主审。
太子妃道:“将今日这院子里当差的人都叫过来!”
片刻后进来一人,安氏看着眼前满脸褶子的老婆子愣了一下,忙道:“还有个年轻的仆妇!”
那老婆子正是去报信说朝露和朝霞郡主摔到的人,“今天府里人手不足,这院子里就奴婢一个人守门,没有别人。”
安氏浑身发冷,颤声道:“你是守门的?可我见到的是个年轻仆妇,瘦高个子,白皮肤,大眼睛,说话声儿低低的……”
老婆子摇摇头道:“夫人,没有这个人,今天这院子里就奴婢一个人当差!”
“那我是怎么进来的?”安氏不可置信的道,像是反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奴婢也不知道,中间儿奴婢去了趟茅房。”
“不,我是被人引进来的,不是你,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安氏惊慌的道,“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
太子妃嗤笑一声,不再管安氏,而是问那老婆子道:“你看守院子,这是内宅的地界儿,怎么放了男子进来?”
老婆子起先见事情不妙,早就胆战心惊,这会儿趴在地上冷汗连连。
太子妃寒着脸道:“还不快说!”
那老婆子就是个看门的,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这么多大人物,被喝问了两句便吓得不成样子,竹筒倒豆子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是个小姐引这位公子进来的,塞给奴婢一百两银票,说这位公子要偷偷的见一见心上人,叫奴婢只管在屋里待着,奴婢猪油蒙了心,就放那公子进来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举过头顶,“这是那小姐给奴婢的。娘娘饶命,奴婢再不敢了!”
“你看清楚,引人进来的是不是这个人?”太子妃指着玉侧妃问道,“还是旁的人?”
老婆子看了玉侧妃一眼道:“不是,那位小姐走了后,这位夫人才进来,身边还跟着个丫鬟。那位小姐,奴婢听她叫那公子‘二哥。”
“就是李仪告诉我在这边更衣我才过来的!”终于有人能证实自己的话,玉侧妃连声叫道,“他们兄妹商议好要害我来毁齐王府名声的,王爷,你要替妾身做主!”
“你胡说!”李国公夫人辩解道,“仪儿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底儿的,李仪被自己惯成什么样子她心里清楚,那是个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只不过她一向认为女儿家应当娇养,何况是她们这样的门第,即便是骄纵了些,有太后在,有瑜贵妃在,有李国公府在,谁又敢说些什么。以李仪那性子,真说不准为了报复玉侧妃而做下这种糊涂事来。
“事情是不是和李二小姐有关系,只消叫人来问一问就知道了。”太子妃道,“李二小姐呢?”
李国公夫人心中一跳,在瑜贵妃打赏玉侧妃时李仪赌气离开后,她便再没见到过李仪。
“来人,去将李二小姐找来!”
“臣妾不怕对质!”玉侧妃多了些底气,却没人理她。
太子妃继续问那老婆子道:“那这位李国公世子夫人是怎么进的屋子?你可看见有人强迫她?”
老婆子摇头道:“奴婢没看见。那位夫人进来没多久奴婢觉得肚子疼,就去了趟茅房,因为人多就多等了会儿,再回来时就看见有两位小姐摔倒在院门口,奴婢吓坏了,扶小姐起来后就赶紧去报信儿了,至于这位夫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奴婢委实不知。”
“真的是一个年轻的媳妇子引我进来的。”安氏再次重申,并将那仆妇的相貌又描述了一遍,“瘦高个儿,大眼睛,白皮肤,对了,耳垂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无人注意到,慕容青枫听了安氏的描述后目光变得十分古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太子妃又问朝露、朝霞郡主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这么个守门的人?”
朝露、朝霞郡主摇了摇头。
太子开口道:“描述的这么详细,恐怕不是编撰的,不如让人在府里找找有没有这么个人吧。”
益王点点头,但是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十有是找不到的,果然,没多久内院的管事嬷嬷便回报说府里并没有这么个仆妇。安氏的样子不像说谎,那么那个假扮仆妇的人是谁?是私怨还是针对李国公府或者是他?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目光在那抹清丽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就收了回来,这件事和这屋里的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氏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喃喃的念道:“不可能,怎么会没有?”突然她跪直身体急切的说道,“或许是她们带来的人,不是府里的人呢。”
“她们?”太子妃笑道,“李国公府带来的人就不说了,想必你这个世子夫人一清二楚,至于玉侧妃和顺平伯夫人带来的人,来人,将今日齐王府和顺平伯府所有来伺候的丫鬟、仆妇、妈妈叫来,让世子夫人仔细看看,有没有那个人在里面。”
益王的寿宴,不是每个下人都有资格进门的,能跟着主子进门参加寿宴的都是些贴身服侍的人,每人身边不过一两个,不过片刻就查得清楚,依然没有找到安氏所说的人。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同一根根茫刺刺在身上,安氏抬起头茫然四顾,李仏的眼中是冰冷的憎恶,仿佛是看着什么深恶痛绝的东西一般,而李国公夫人,正端着太医刚送来的汤药小心的喂给李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其余的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鄙夷嘲笑,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笑,她竟然对他们抱着希望,他们怎么可能救她?就算她是被陷害的,已经是事实,他们恨不得她立刻就死了,也省得活着碍眼,怎么可能替她说一句话?既然如此,她苦苦挣扎又有什么用?
众人见安氏在听见寻找那年轻仆妇无果后先是一脸绝望的沉寂,突然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不禁都有些诧异。
瑜贵妃心里既憋屈又窝火,今天是她儿子的好日子,却闹出这种事来,主角还是娘家侄子、侄媳妇和一个刚被自己称赞过的齐王侧妃,这事情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她没好气的道:“安氏,你笑什么?”
安氏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缓缓的站起身来,傲然的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是,我是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这事怪我吗?母亲,你觉得儿媳丢了李家的脸,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当做心肝宝贝的二儿子染指兄长的妻妾许久了?连大小姐和二小姐也被调戏过,你其实是知道的吧,只不过当做不知道而已。”
“你在胡说什么!”安氏吐露的消息太过惊人,李国公夫人恼恨异常,“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瑜贵妃气得全身发抖,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安氏说“连大小姐……也被调戏过”。
益王眉间闪过厉色,安氏这是要拉着李国公府同归于尽么?
不等益王使眼色,李仏上前一脚将安氏踹飞出去,“贱人,休得胡言乱语!”众人一声惊呼,安氏的身体狠狠地撞上柱子,“哇”的吐了口鲜血,晕了过去。
众人被这变故惊呆了。
太子面露不悦,说道:“李世子,还请事情查明后回了李国公府再自行处置。”
李仏忙低头请罪道:“下官一时被这贱妇气急,行动鲁莽,请太子殿下见谅。”
“起来吧。”太子淡淡的道,“太子妃接着问。”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李二小姐买通了守门的婆子,将李化放进了院子,然后引来玉侧妃与丫鬟,李化将丫鬟打晕,又用迷药迷晕了玉侧妃……”
突然,床上的李化迷迷糊糊的叫了两声:“好嫂嫂,你也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屋里一片静默,女眷除了李国公夫人煞白了一张脸,无不羞得满脸通红,暗暗啐唾李化。玉侧妃突然尖叫道:“他们果然早有奸情。是他们害我,是他们陷害我!”
太子妃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安氏来寻玉侧妃,恰好撞见李化与玉侧妃苟合,然后……朝露、朝霞进来换衣服,在门口看见躺在地上的丫鬟,以为死了人,惊慌之下将我们引来。如今只等找到李二小姐对质。”
这时,出去寻找李仪的人回来了,说找遍了宴席和后院,也没找到李仪。
“这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会找不到人?”太子妃皱着眉头道,“是不是先走了?”
“已经问了二门上的人,说没有见到二小姐离开,李国公府的马车也没有离开过。”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李国公夫人哭道,“肯定是有人针对我们李国公府,不然出事的怎么都是我们家的人?”
太子妃不虞的瞥了一眼李国公夫人,问那去寻找的人道:“后院可都找了?”
“角角落落都找遍了。”那人说完后又有些犹豫,最后说道,“只有益王殿下的院子没有进去找。”
“荒唐!”瑜贵妃怒道,“皇儿的院子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
“贵妃娘娘不要生气,并没有说要搜六弟的院子。”太子妃道,“不过李二小姐既没有离开益王府,整个后院和宴席又找不到,那么人会去哪里呢?二小姐不出现为自己辩解,那可就是认了她是这事情的始作俑者,觊觎染指皇子侧妃,是死罪,李二小姐是从犯,亦不可免。”
李国公夫人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顿时六神无主起来,将希望全都寄托在瑜贵妃和益王身上。
瑜贵妃本就不是
第八十章 寿宴出奸情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