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长贵刚走到门口,让人撞了一下,油条豆浆散落一地。
“哎哟爸呀,你这急吼吼的干嘛去呢。”
瞧他爸的两条腿都跑成风火轮了,这是房子烧了还是出轨被他妈抓了?
稀罕!
捡起半杯豆浆,吸了两口,美滋滋。
“你个兔崽子!出人命了!”
王局长巴掌拍在儿子头上,急得满头大汗,王长贵一口豆浆喷出来,懵逼了:“出……出人命了?”
槐贵镇出人命了?
王长贵兴奋的一跃而起,从他爹到他,整整两代,就没遇见过一桩人命案。
他甚至怀疑槐贵镇居民连什么叫打架都不知道。
王长贵和他爸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收拾好了。
他青梅竹马在收拾工具箱。
青丝如瀑,眉眼如画,幽静如新月的眸光轻轻一瞥,就像有个小勾子勾着王长贵的心。他甚至忘记了现场忘记了血案现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心上人真好看!
我听见脚步声,放下箱子。
对,我是我们镇唯一的医生,兼职法医,人称赤脚大仙。
医不死的都是命大。
“死者男,外地人,我问过张婆,是上个月从外地来的,北方口音,大概40多岁,独身。”
小巷子的石壁上,遍布飞溅的血液,从痕迹看死者死的相当凄惨,现场只有一个扒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头颅,还有一个黑色公文包。
“呕。”
王局看了一眼现场,心里直泛恶心,扶墙狂吐。
得,还得等领导吐完。
头骨装进证物袋,那是我随手拽来的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如无意外,此刻里面装着我爱吃的蒸饺和包子。
饿。
超级饿。
“死因呢?”
青年轻佻的声音多了几分正经,王长贵双手抱胸,站在我身后,用一种冷静的目光打量着现场。
旭日洒落在他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活力健康,他的神色肃穆而庄重。
他的眼眸幽冷静谧,他的嘴角抿成一线。
我为这样的王长贵失神。
被他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指着头骨上的牙齿痕迹:“被某种大型生物吃了。”
他一怔:“野兽伤人?”
我指着另外一个东西:“如果是野兽伤人,那这是什么?提醒野兽进食?”
角落阴暗处,一个青蛙造型的小闹钟躺在干涸的血迹里,巴掌大,看起来像小孩子玩的东西。
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长贵戴上手套走过去,拿起那个闹钟,下一秒哇哇大叫,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赶忙把闹钟甩了出来。
正正落入我的怀里。
他准头不错。
有什么能吓到王长贵?
我不信,低头一看。
妈也!
一张人脸!
“卧槽卧槽!”
抬手,一巴掌呼他脸上。
“疼疼疼。”
王长贵嗷嗷叫。
冷静下来后,我和王长贵蹲在巷子口再次仔细的查看那个闹钟,迎着阳光看的越发清楚,霎时,一层层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后背额头全是冷汗。
我是,王长贵也是。
那东西很小,巴掌大,通体应该是绿色,染血后变成了淡褐色,闹钟的指针后面是一张五官狰狞表情痛苦的脸。
我和王长贵对视一眼,倒抽一口冷气。
“啥情况啊?”
王局长吐完回来。
“爸,好消息是,死者的长相明白了。”
王长贵小心翼翼的说。
我马上接上一句:“还有个坏消息。”
闹钟高举。
王局吓的跳起来:“卧槽。”
“坏消息是,咱们槐贵镇出变态杀人犯了……”
王局长吓坏了,站在原地懵逼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蹲在地上双手托举闹钟的儿子:“那……那那那咱们报警……”
王长贵收回酸痛的手臂,一上一下抛弃闹钟,他爹是真怕,胆子比镇头裁缝店里的那只跑轮的仓鼠还小、
做儿子的嘛,要学会给当爹的擦屁股。
比如他。
“咱们自己就是警察,找谁报警?”
“找市局啊!”
王长贵抬头看着他:“镇上几十年没有出过命案,老爸你也因为这样才坐稳局长的位子,找外来的?别傻了,镇上的人不会答应。”
一阵风吹过,刮着树梢上的叶子簌簌作响,在场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王局长胖乎乎的脸庞,仿佛将他分成两个个体,光暗明灭,斑驳氤氲,双眼黑黑沉沉,望不到底。这时的他与刚才那个笑呵呵的胖子截然不同。
我蹲在王长贵旁边,无聊的在地上花圈,听着父子两的交谈。
不出所料。
片刻之后,王局长说:“按镇上的规矩办。”
他的语气又轻又冷,冷的像冰块儿,不含丁点烟火气。
王长贵嘻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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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