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怵接到消息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听到的便是‘百里氏三个大字,直接将君怵震在了原地一步不能动弹,之后的话语更是一句听不进去,过了许久君怵便听见门推开的声音里面出来了一名闷声冷脸的蓝衣少女。
我一出门便看见了君怵,但那泽帛枫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近一月来君怵不敢见我竟是因为如此。
我越过君怵,我见他似乎想抓住我却垂下了手,我也没心情理会他,我便是这样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宫门坐上了轿子往訾府去了,我知道他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甚至我入了訾府他都一直站在门外。
我坐在窗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了现在更是黑透了下来,其实我对百里氏族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我根本没有百里氏覆灭的那部分的记忆甚至来说拿君怵和百里氏做选择的话我很可能会选君怵,但我却不知道原来君怵对我这般没有信心,发生了什么都不愿告诉我甚至不敢见我。
吹了灯我便打算睡下了,虽然一点也不困但我不想让自己一直想下去,我想睡了也许就什么都不会再想了吧。
我以为我是睡不着的但事实上我很快便睡着了,梦里我又看见了她。
但这次她没有叫我,因为她没有余力。
我站在一片湖水的面前,对岸是一片火光,一群人在厮杀着,我隐隐能听得到些有人再叫交出玉诀的声响,女子在火中拼杀着并不屈服,突然一箭从女子的背后袭来,我一揪心想叫女子躲开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就连动弹也不得。女子没有被射到但一名男子却是受了伤,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爹爹!
这便是百里氏当年的惨案吗?武林人士连同三国围攻百里氏,当年血流十里火光连烧了三日至今周边都尚未有人敢居住。
这一把把的火似乎就要烧我身上了一般,我全身难受心如刀割,我难道不是穿越而来的吗?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火景我竟犹如亲身经历一般。那般的心疼那一刀刀一剑剑就像是都割在我身上一般,不,甚至比割在我身上更痛更伤。
我好像能动了,面前的湖水一下子腾空消失了,我踩着原本该是湖水的地面慢慢的进入了火圈,原本杀敌的战场一下子变成了温馨的小屋,只不过屋外还是一片杀戮,我我看着那于我相貌相似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因为抱得紧所以我没能看见小孩的模样,只听那女子到,“小汐,是娘对不起你,娘照顾不了你,在那个世界你一定要好好的啊。”之后女子便放下了已然昏迷了的小孩,看清了孩童的脸,我瞪大了双眸,这…是我?
在我还在慌神的时候女子已经冲出了屋外同我该叫爹爹的男子一同厮杀,由于寡不敌众百里氏很快便陨落了。我一转身原本就在我身旁的孩童也消失了,门口踏出了一名少年…。
“原来,这才是我生活的地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我穿戴好推开房门的时候竟意外的看到了阿南,他向来是在暗中保护我的,而且天才刚亮也不该这么早便在门口了。
“你很伤心。”阿南见我疑惑突然道。
“嗯?”
“我昨夜听见你呼喊,看见你流泪了。”阿南到。
“左右不过做了个噩梦罢了。”见我昨夜说梦话还被阿南听见我实在有些难为情笑道,“既然起来了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我刚准备走的时候卫桔也来了,匆匆忙忙的模样似乎刚刚起身。
“小姐…。”
“我出门一趟你便在府里等我把。”我道。
“小姐。”卫桔顿了顿,“不带我吗?”
出府门牵马的时候我自然能看见就坐在台阶上的君怵但我却假装没看见转身跳上马便离去了阿南紧跟身后。
百里氏的领地平都城据郡江足有百里的路程,往来的人向来都是要行两日的路程才会到但我却是直接压缩到了一天,夜里便到了平都城,这里果然人烟罕至方圆十里之内几乎就连活物也没有,我牵着马同阿南往前直走着竟然看到了一家正生火的草屋,不是说这里没人居住吗?
到了屋前我将马递给了阿南由着他去将马系好我自己走入了屋内,屋内虽然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但好在很是干净,好似昨日里还有人将它打扫了一番似的。
阿南也进来了提着剑在四处逛了逛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气息,刚追出门便见到一道离去的身影,“屋子便借姑娘一宿吧。”好是熟悉的声音。
晚间因为行路也累了我便躺在草床上准备休息一下,阿南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点着灯抱剑而眠。
夜里我又做了同昨夜一样的梦但似乎却更加真实更加令人痛彻心扉,也许是五岁时的百里婵也回来了吧。
起来的时候阿南已经不见了,我下了床看着屋外已经亮透了的天想往着屋外走去,刚起身阿南便捧着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回来了。
“你起来了。”阿南将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原来是一包包子,“你昨日起便没吃东西。”
平都城周围十里都没有商贩最近的都要到十里以外的江城去,回来包子还冒着热气想来阿南是将它护在了怀里,我虽有些吃不下但也不想拂了阿南的面也就拿了一个,“你也吃。”
“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咬了口尚有余温的包子问道。
“已过午时了。”
“我竟睡了这般久。”想到再过几日便是訾向雯的嫁期了现在我一直在外也不好但现在也晚了不如就在过一日再回去吧到时候过了訾向雯的婚事还是能来的,“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去吧。”
“好。”
吃了点东西果然舒服了不少带着阿南在附近转了转我便坐在了草屋外的湖水前,其实梦里的事物倒都是真的存在的,就像这湖水同梦里的一般,清澈透亮似乎一点没有受到当年的污染还是那般自在流着就像什么也不能改变它一般。
我坐一会我便感觉到有人慢慢的向着我这边走来,阿南警惕的站了起来握剑看着走来的人,我拨着身下的湖水过了许久才转头看向来人,是君怵。
“阿南,”我叫到,“你先下去吧。”
见我吩咐阿南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君怵弯了身还是离开了。
就这样我坐在湖前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谁也不说话,我看水他看我。
“从岩山回来你便知道了对吗。”过了许久我打破沉默问道,其实我早知道但总想他能亲口告诉我些,奢望他给我些原谅他的理由。
“对。”但他竟然就这般回我,是不愿于我多说些什么吗?那又为何来找我。
“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也不想见到我吗?既然一月前不愿来见我现在又为何追来!”见君怵应声我转身站了起来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个给你。”君怵似乎没有被我影响到,仍是淡淡的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将一个绣花的香囊塞到了我的手里,“物归原主。”
我不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些染着无数百里氏人的鲜血的碎玉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举起手中的香囊甚至一把拽下了腰间的香囊举在了君怵的面前,“当年你救我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都记起来了?”
“君怵,你该知道我最依赖的人便是你了。”说着我不禁有些鼻酸眼泪竟有些不争气的缓缓落下,我在为什么悲伤?我有什么理由悲伤呢?
“十年前我闭眼看见的最后一人是你,十年后我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你。对我来说你已是我在这里最为亲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我一把将手中的东西都丢在了君怵的怀里声嘶力竭到,“你不是想要吗?我都给你!”
“汐儿。”君怵捡起地上的香囊,“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要哪样?需要我为你添上最后的百里氏的鲜血吗?”
“是我错了,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知道我父皇是你的灭族仇人之后我便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你,汐儿,我真的错了。”见我已有些发凉的预兆君怵一惊连忙拿着玉抱紧了我将身上的体温渐渐的传给了我,“对,我承认我救你是为了这‘玉诀但汐儿,现在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了,我也想过夺取百里氏的玉诀但我绝没想过要杀你一家,我赶到的时候唯一生还的便只有你了。”
“怵。”我挣扎了几番见没有效果也干脆不动了便倚在君怵的怀里,“前人的恩怨我能不计较,但是阿怵,你不该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君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一声声的道歉抱着我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
“在这异世,我无所依,第一个给我家的人便是你,我很珍惜,因为这是我从未拥有的,我怕,我怕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汐儿相信我,今后我定不会再对你说谎。”
“我能再相信你吗,怵。”
“相信我…”
一晃便到了訾向雯的婚期了,訾府上下皆是张灯结彩满满喜庆,我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卯时天才蒙蒙亮罢了,但府里早早便忙碌了起来到了訾向雯的院子里,新娘子也早已穿戴好坐在床沿安安静静的听着林环儿的教导说的也不过是些既嫁从夫的道理,我静静的站在门口见着林环儿讲完了我才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同訾向雯说道了几声便离去了,今日是訾向雯出嫁的日子按郡江的习俗是不能有太多的人挤在新娘子出嫁的房里的,为讨彩头我和林环儿便早早的离开了。
到了吉时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这个时候新娘子的哥哥便要将新娘子背到轿子里的,以往都是新娘子走到府门哥哥才将妹妹背到轿子里但訾向晖却是在訾向雯的院口便将訾向雯背了起来直直走到了府门这也亏訾向晖是练武的身子不然这距离也是够受的。
新娘的轿子绕着京师走了小圈之后便从大门入了顾府行了婚嫁之礼便送入了洞房,亲朋好友们便都在顾府吃起了酒宴新郎自然是要作陪的。
到新郎跌跌撞撞的要入洞房的时候天已然是黑透了,眼见顾府内的人渐渐离去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多待会能多见见知道訾向雯是幸福的便好,至少出嫁的时候她是幸福的,不是么?
因为是世家的缘故就算顾府同夏府并没有什么关系夏央也在了受邀的行列但君怵却是不便来的,毕竟身份在那里也免得人拘束。
“送你回去吧。”夏央到。
“好。”
我又看了眼婚房的方向,此时四姐该和四姐夫在喝合欢酒了吧。
我应了声便想同夏央离开了迎面却走来了一个我颇为陌生的男子,“这莫是訾府的七小姐。”
男子面貌堂堂同顾盼之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在下顾望之。”男子微微俯身以作礼貌。
“顾公子多礼了。”顾望之便是顾盼之的弟弟顾府的二公子。
“前些日子还听父亲说皇上有意将訾府的七小姐许配给我,竟是这般的天仙美人啊。”原本看这顾望之还算是顺眼但他一笑我便通身起鸡皮疙瘩令人作恶。
据传闻着顾而公子早有姬妾相较于顾盼之的洁身自好顾望之真的可谓是放荡不羁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便听院口一人影缓缓走来说道,“顾公子当真是有自信,你也配吗?”
是君怵。
君怵朝着我缓缓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前隔开了我和顾望之。
“原是太子殿下,失礼。”顾望之俯身拜道。
“我送你回去。”君怵也没理会地上的顾望之看着我问道。
好似从平都城回来之后我们非但没有一丝隔阂还更为亲密了,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也不是和排斥同君怵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同对方的关系了,也许也是我自己想开了吧,就算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君怵又如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不就是我们一贯来的行动准则吗。
“好。”
应了声我便同君怵离开了也不管身后地上的顾望之,碍于君怵的身份君怵不叫他起来他也是不敢起来的。身后的夏央看着两道远去的身影,怵,总算是回来了。
“夏老爷不走吗?”我转身笑道。
“走。”夏央笑着应了声连忙跟上。
因为夏府同顾府离得最近所以我们便一同先送着夏央到了府邸才去訾府,路上君怵很是自然的牵住了我的手我看了眼一脸坦然的君怵也就由着他去了,走到一半君怵道,“明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怎么要带我出去玩吗?”我笑道。
“再过三月便是三国联会的群英会了我怕没有时间陪你。”君怵道。
“你都决定好了。”
“前几日大皇子的异常拟怕是也感觉到了,父皇已有打算拿你来牵制我那道圣旨现在隐而不发不过是时机问题。”君怵停了下来看着我道,“而且…。他终究是我父皇。”
“你决定便好。”就算我能原谅君怵但对于那泽帛枫我始终有道跳不过的槛当初不记得便罢了现在想起来了我真的无论如何也是忘不掉的。
“想好去那了吗?”君怵哪里不知道勉强的笑了笑问道。
“我想再去一趟平都城,那日来去都很匆忙我想好好的去看一次。”
“好,那便去平都城。”
“可是桀昌呢?他不是还在郡江。”这几日忙于訾向雯的婚事我倒也无暇去关注桀昌的动向但我想他也是不会那么轻易便离去的吧。
第二十五章 百里氏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