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荷塘,锦鲤朝天。孤茎引绿,碧闲地哼起了京剧小调,“大雨将至风先行,战乱乍现使臣凶。秦邦早怀吞并意,和氏之璧应运生。早有壮志思报国,危难时刻出英雄。任凭雨狂风云涌,搏浪击天有大鹏!”
秦潇潇托腮颇有兴致地听着,待李云道哼完,她才眯眼笑问道:“将相和?”
李云道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
雕花窗棂的书房中,檀香缭绕,墨气凝神。
上了年纪的两位老人相对而坐,楚河汉界上金戈铁马暗潮汹涌。
王鹏震的精神出奇地好,执红落子如有神,气势夺人。
秦孤鹤自然当仁不让,四两拔千斤,棋面局势上隐隐胜出红方半筹。
眼看着黑子就要形成逼宫之势,突然,王家老爷子猛地一拍大腿,轻呼一声:“哎哟,上当喽!”
说完,老爷子摸了摸下巴,笑容可掬地抬头望向秦孤鹤:“悔一子,如何?”
秦孤鹤笑道:“都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在意什么君子不君子,悔两子又如何?”
王家老爷子哈哈大笑,当真将刚刚移动的一车一马恢复原位,也没忘记将黑方两子棋归原处。
十步后,黑棋再度逼宫,应声夺帅。
秦孤鹤却道:“我也要悔一子。”
王老爷子抚掌道:“妥!”
王鹏震身后,中将白熊微笑不语。
秦孤鹤身后,巨擘梅花闭口不言。
秦孤鹤却没动棋盘上的任何一子,只是从上衣口袋的深处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叹息间,泪眼婆娑:“可悔此子?”
王鹏震也轻叹,执子不语良久,而后才缓缓道:“俱往矣。”
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
王鹏震和秦孤鹤在房间中谈了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只知道两个老人连晚餐都是在书房内共用的。
深夜,秦孤鹤再度出京。
翌日,秦孤鹤复入总参。
秦潇潇却没走,在王家住了下来,爷爷将秦城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军方某研究所,这一点她毫无怨言,甚至心中暗自欣喜,从懂事以来,秦城集团就仿佛一个巨大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她的身上,父亲和小叔都不愿问事,双胞胎又太小,唯有她自小就被认为为秦城的接班人。秦家众人中,除了老爷子,没人有比她更清楚,秦城归属军方后所能发挥的功效,远远要超过作为一个普通民营营业的功能。此时卸任,她一身轻松,在王家老爷子的吩咐下,李云道陪她将紫禁城、颐和园这些神往已久的名胜走了一遍,只是还未来得及去长城上感受感受那不教胡马度阴山的万里连云,在秦潇潇看来异常慈谒的王家老头,那位被共和国军方称为定海神针的老人,终于走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应老人自己的要求,不再浪费国家资源,只需弥留之际,儿孙子女守于身旁。
十力和小蛮把完脉搏后,一诵地藏菩萨本愿经,一诵无量度人经,一时间,佛音浩淼,道意盎然。
第六百一十一章 爷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