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宇文成都一镋击中,伤及五脏六腑,罗成在军医治疗下足足昏迷数日方才苏醒。待他艰难睁目、重见天日的那一刹那,映入眼帘之人竟是眼睛浮肿、略显疲态的祛之。
“你醒了?”祛之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目陡然像是掠过一抹色彩,连微蹙的柳眉也渐渐舒展,她说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真是急死人了!我要立刻将你醒来一事告知夫人,免得她整日为你茶饭不思、担惊受怕。”祛之言毕欲走,却被罗成一把抓住皓腕。这般暧昧之举让祛之羞怯为难。罗成见她面带窘色,也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松手,紧张道:“罗成无意冒犯小姐,请小姐见谅。”
“没事,”祛之道:“你病体初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爹呢?”罗成问道。
“靖边侯与我父兄奉旨前去剿灭二贤庄,不知何时能归。还有,我哥哥与你比武一事……”谈及此事,祛之心中有愧,怯怯说道:“他无心伤你,只是他力气太大,一时失了分寸……你别……”
“我明白,”罗成笑着摆手打断她,他故作无事之状,其实心中清清楚楚,宇文化及老奸巨猾,分明是欲借比武之事铲除自己,不然为何宇文成都招招都是致命一击?只是他良心未泯,不愿与父亲同流合污,这才在最后关头放自己一马。但罗成所不解的是,纵然宇文化及有心对付自己,但冀州毕竟是罗家地盘,冀州兵马官吏皆听命于父亲,宇文化及不过带来数百名兵士,若真想杀害自己,难道不怕靖边侯一怒之下兴兵反隋?除非他早已周密部署,对付靖边侯府已是胸有成竹、势在必行……
官场险恶人心叵测,朝堂之上波诡云谲。罗成惊出丝丝冷汗,陡然一抬眼看宇文祛之,她是那样娇俏善良,为何偏偏出生于奸臣之家?
见罗成久久不语似在思索什么,又见他神色突变,以一种很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祛之揣测应是他久病初愈,导致暂未适应。于是她道:“罗成,你先休息一会,我去请大夫前来,顺便吩咐下人给你弄些饭菜。”
罗成点点头,看着祛之婀娜却略带急促的背影,蓦然觉得自己依稀游离于梦阑之时。无处次梦境的辗转与更换,分明能感觉与她是那般熟稔亲近。但是她也同样遥不可及,仿佛自己足以轻触她此起彼伏的呼吸,却刹那间又如隔绝天涯。
半晌过后,有人推门而入,步履轻盈,清影袅袅,罗成以为是祛之折回,因而起了几分期待。未想来者竟是母亲,他虽颇觉失落,却也有些欣慰。毕竟母子连心血浓于水,数日不见不说,又差点生离死别,彼此之间自是有许多未言的体己话。
秦氏一见罗成病容,心痛欲死,好好一个秀颀挺拔的白玉少年,经一番病榻缠绵后竟清瘦一圈。秦氏泣泪涟涟道:“幸得天神庇佑、菩萨垂怜,你捡回了一条性命。不然我也便生无可恋,随你而去了。”
“母亲说的是哪里话?儿自幼习武体格刚健,休息数日便可痊愈,母亲无须太过担心。”
“话虽如此,但你伤势严重,送回房时已是面色惨怛、气息奄奄,实在叫娘胆寒心惊。”秦氏轻拭眼泪,满怀怜爱之意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涩的儿子,心不觉又是一阵绞痛。
罗成见母亲为自己忧心忡忡,自觉惭愧不孝。又联想她这几日定是时常失声恸哭,不然为何他记忆中花容月貌、风韵犹存的母亲,此时竟憔悴至如斯田地。印满血丝的双眼,浮肿无光的脸颊、飞霜般的两鬓和细密的皱纹……母亲的沧桑让罗成极是心疼,他几欲哽咽,顿了顿方才说道:“成儿不才技不如人,未能保全自身安危,让母亲受此一劫为我担忧,成儿实不孝。”
罗成明理懂事,秦氏倒也宽慰些许。她紧凝的峨眉逐渐舒展,勉强淡笑道:“经此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你要收敛你的戾气和傲气,不要轻易挑衅他人。人未犯你,你决不可犯人,记住了吗?”
“成儿谨记母亲教诲。”
秦氏欣慰颔首,泪痕也已散去,母子二人又相谈数句,直至祛之端食入内。秦氏
单相思罗成倾心 忆杨广祛之伤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