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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本就不是我等能决定的。若陛下当真来请,那就更由不得她了,不止是要进宫,还要千恩万谢心甘情愿地进。”
      ——回房的一路上,平阳公主这番话一直回响在耳边。卉紫的脚都是软软的,未从突然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她心中的平阳公主,从容、知性、温婉。可为何,此时卉紫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可自控的感觉?
      夜空深邃不见底,一如平阳公主。可又能如何?这里是古代,是大汉。一旦如素心所说,刘彻亲自出面参与此事,她再反抗便是难上加难,逃也逃不掉,何况来的头日,她们便说她是大汉气运。
      逃……逃?卉紫心里晃过一个念头。
      床榻纱帐内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忽地呼声入耳。琪儿连忙披了衣服奔进来掀开纱帐,见卉紫一脸虚汗直愣愣地坐在被子里,惊魂未定,胸脯剧烈起伏。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琪儿忙上前轻抚卉紫的后背。
      “哦,没事的。”卉紫勉强一笑,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麻烦你给我杯水。”
      琪儿应了声,反身去拿了杯凉水递来。
      冰凉沿着食道下滑,卉紫的心平静了许多。刚才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不能言语不能动,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哭倒了一屋子,任她的意识怎么挣扎叫喊,都不能阻止众人为她换好寿衣做好遗容抬入棺材。棺材盖合上钉死的一刹那,她猛然张开眼睛,可已无济于事了。随着钉子一个个钉死,她渐渐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身体再无法自由伸展,只能在漆黑之中渐渐窒息……
      卉紫有轻微的幽闭恐惧,平时是不敢一个人乘坐光线暗的电梯的。此刻虽然侍婢围在左右,闻声而来的琪儿也拨亮了烛火,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自己是怎么麻痹手脚活埋进棺材的。
      直到天亮,卉紫都觉得有些恍惚,仍旧觉得心里不安。
      这几日来,她总是趁拜见平阳公主或给她敷面,离开时贴在窗根下偷听殿内的谈话。关于入宫再未听得更多信息,然而这样的未知只会加深卉紫心里的担忧和忐忑。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卉紫便陷入了这被活埋的梦魇之中。
      而此时此刻,另外一人也备受梦境困扰。
      梦中依然是湛蓝的天空与碧绿的草地,倚在石雕上小憩、衣着怪异的无脸女子听见异动起身,她的哭泣之声与口中念念不忘的千年之约,在这样愉快鲜亮的颜色背景下,显得格外凄凉。渐渐地,那女子抬起头,原本模糊的面孔映入眼帘。
      竟然真的是卉紫!
      霍去病一个激灵惊醒。
      “姑娘,午膳后便要出门采办了!”琪儿刻意兴高采烈,试图提高卉紫的情绪。
      “真的?!”卉紫终于有了点精神。自从入宫之说乍起,平阳公主有意无意地限制了她的自由,出门可是相当难得。且连日来,不时就有个大娘阿姨的来卉紫屋里溜达,名义上说是院里的老仆来搭个话,但卉紫知道,这是平阳侯家资深家老家的婆子。每每都打着闲聊的旗号,给卉紫说些深宫大院的故事。这明显是教她规矩来了,因此卉紫心下越发的紧张,逃跑的想法愈来愈烈。
      但想是想,问题来了,一是怎么逃?二是逃向哪里?三是怎么生计?
      试问,这大汉天下,哪里能有这平阳侯府的庇护来的周全呢?何况眼下这白吃白住,对于一个人生地不熟连时代都不一致的“外来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只是公主不许你我下车闲逛……”琪儿很适时地在卉紫刚燃起的热情上浇了点水。
      “她是怕我去找李延年吧?”卉紫没好气地说,“就算我想去,这会儿他也不在平阳城啊。”
      二月倒春寒,气温时有降低。但午饭的太阳依旧耀眼,平阳县市井也一派暖融融的热闹景象。
      虽不能下车闲逛,但琪儿也有些按捺不住,频频地掀起小窗口的帘子向外张望,试图调动卉紫的情绪,一会喊着“姑娘,有杂耍!”一会又说“姑娘,吃糖葫芦吗”,一会又兀自地咯咯笑了起来。卉紫其实早耐不住了,被琪儿吵得心猿意马,终于忍不住在车里折腾开了,见了什么都要嚷一阵子,上蹿下跳搞得车奴头都大了,不停向车内求饶,卉紫还故意报复似的喊了一句“谁让你不许我们下车玩!”
      折腾了半天,卉紫与琪儿浑身是汗。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身子也被颠簸的些许疲倦,二人便安静的坐好,安心地等着回家。正在闭目养神,车子突然一颠,卉紫一头栽向了对面琪儿的怀里。挣扎着坐起身,她揉了揉已经被搞乱的发型,郁闷的冲外面的车奴叫了一声:“你看你看,车里车外还不是一样危险!”琪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边帮卉紫整理头发一边打听。
      “姑娘,适才霍侍郎经过,我为了避开马匹,车才不稳……”车奴答道,声音有些不安,但又不敢妄自打开车门看车内女眷是否有事。
      霍去病,又回平阳了?卉紫连忙手忙脚乱的理好自己的头发,打开车门向后望去。

17.入宫噩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