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精,只得紧攀着马脖子,不一会儿就颠簸地歪斜着都快滑到马肚子下了。她边后悔边呼救,死死里揪紧了马儿本就不长的毛。
真是悔不当初啊!为了一个不靠谱的进宫,为了一个不靠谱的逃跑决定,难道她要不靠谱地死掉吗?
正在卉紫欲哭无泪时,一声响亮口哨划破天空,紧接着一阵紧急的脚步声,恍惚间马儿就驻了足,原地踏起步子来。霍去病随后赶到,拉上了马儿的缰绳。
打着颤的卉紫被拎下马时,还沉浸在恐慌当中。直到双脚再接了地气,紧绷的神经才垮了下来。
“你这是想逃跑吧?”霍去病一语中的。
卉紫心虚地别过头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会骑马还学人逃跑?”霍去病一脸奚落。
卉紫忙着喘气,无暇理会他。
“是为何想逃跑?”霍去病说着,抱着胸想了起来,“该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
“什么身份暴露?”卉紫目光如刀子般甩过去,气愤不已,“你又想说我是奸细?是吧?”还未埋怨完,只觉脸旁生风,再一晃眼,霍去病的青铜剑已落在自己颈旁,丝丝冰凉侵入肌理。
卉紫顿时哭丧起脸来:“大哥,不至于吧……你咋老调子又弹,不是都不问了吗?”
“你能忽然起了心思逃跑,我又为何不能顺便问问你的来历?”霍去病悠哉地道着,步上前来,傲然俯视瘫坐在地的卉紫,“快说,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原本气愤的卉紫一下子瘪犊子了,那柄不长眼的青铜剑那么沉,万一一个手不稳划伤自己怎么办:“我、我、我发誓,我只是忘记自己身份,不知为何落入院中,也绝无恶意!”她赶紧道。
“别发誓,我不信。别忘了燕国地方志的名册并无你所说的人家。”霍去病黑黑的眼眸看向卉紫。手微微一挺,剑刃前进了毫厘。
青铜剑虽轻便不如钢铁剑,可剑刃的锋利程度却一点都不逊色。卉紫尚未觉疼痛,便有丝丝冰凉沁出,沿肌肤流下。她顺手一抹看了眼,惊得瞠目结舌:流血了!
霍去病见状略显尴尬,没想到手一抖成这样了,挥腕将剑入鞘,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个布包,自其中取了些黄色粉末,微微掀起卉紫衣领将粉末按在伤口上。
“走开!”卉紫一把推开霍去病,胸脯起伏不定,“公主都已经确定我身份了,你这是干嘛,你不知道颈上有大动脉吗?”说罢,摸摸脖子,心疼地看着手上的血迹。风一过,疼得她嘶嘶地吸冷气。
“公主如何能确认你身份?”霍去病感到意外。
“我夫家是渔阳郡人!你就知道燕国,怎么不想想上谷或渔阳?你若是信不过我,只管向皇帝禀了去。何苦将我拐到荒郊野外治罪,脏了你的剑!”卉紫道。
“渔阳?”霍去病似乎如梦初醒。难怪,未央宫和平阳侯家一切对卉紫的追探都戛然而止,原来是有了结果。渔阳郡与昔日燕郡曾不分彼此,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一点不安,这是直觉,毫无道理。
片刻后,霍去病安然地躺在冰凉的石头上,卉紫则溜边坐在一旁,托着腮生闷气。适才的新伤此时开始发疼。
“如果你不是坏人,那你会是谁?”霍去病自语着,视线瞟向卉紫手上的胎记。
“你怎么还问?!”卉紫气哼哼地看着霍去病。突然灵光一闪,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还是在纠结于你的梦?”
霍去病转转头,难解地点头。
“你到底梦到我什么?为什么肯定梦到的是我?”卉紫倒是不介意他的态度,充满新奇地问。
“梦里有些石雕,还有一个女子。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手上的胎记可是真真的。而且,我娘亲给我的玉镯也在她手中。”霍去病看着天空道。
我手上的胎记?卉紫举起手:“真是一模一样?”
“正是。”霍去病肯定地点头。
“那玉镯是何物?又在何处?”卉紫道。
“那是血玉,是个灵物。我放在平阳侯家中。”霍去病说,“我所挂心之事物极少,那玉镯是一个,这梦境是另一个。”
“石雕是什么样?”
“好似一昂首站立的骏马,蹄下是一长须掩面求饶的人。如此的石头有十数尊。”霍去病言辞间轻轻叹息,觉得玄妙,更透着不解。
马踏匈奴?
卉紫心中惊叹。因霍去病战功显赫,故而汉武帝刘彻将其葬于茂陵东北方向一公里处,陵前置有石人石兽牛马猪羊等十七个生物体,其中“马踏匈奴”为主雕像。这些可都是具有极高历史价值被国家列为保护文物的宝贝啊!他梦见自己的坟墓啦?
可现下茂陵尚在建设中,霍去病墓还八字没一撇,马踏匈奴更没谱了,他又是因何在梦中见到自己陵前景色?自己又是为何在他梦中?
“那你又是为何逃跑?”霍去病反问。
“我逃跑的意图这么明显妈?难道就不能是我想骑马?”卉紫反问。
霍去病哼笑一声,不语。
卉紫张了张嘴,很长的话无从去讲,最终只简短道:“我不想进宫,不想与皇帝扯上关系。”
“这是世间女子求之不得之事,你为何不愿?”
“别人求之不得,不代表我也趋之若鹜。”卉紫转向霍去病,“我和她们不同,我不想受人摆布。”
霍去病看着卉紫,想钻研出她眼里闪现的点滴,可无论如何就是不懂。
18.西郊快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