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颜是想硬撑也撑不住,在奴仆的服侍下躺下歇了。
昌王颢自然也就起身离开。润王府总管向规一路送出内宅。
“向总管。”走在回廊上的昌王颢蓦然停下脚步,丹凤眼微微一眯,目光透过内侧的小窗落在远处,那里是润王府的洗衣房,正有一名少女勉力地将一盆子湿衣裳端到院中晾晒,在衣袍飘忽间隐约可见她的手上缠着纱布,“那名婢女是什么来历?”
向规掂着脚尖顺着昌王颢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哟,您说的好像是柳叶。这丫头,啧啧,有点意思。”
赵顥的眸光敛了敛,眼前浮起那张小脸,坚毅,隐忍,不屑,的确有点意思,“怎么个有意思,不妨说来听听。”
向规躬身回了声是,便津津乐道开来。
此女名叫柳叶,父亲柳正航原本是一名落第秀才,数年前,从一个小镇子迁来城南,在一家学馆执教。后来突发恶疾亡故,留下母女相依为命,生活颇为拮据。五年前经人介绍,不过十二三的柳叶进了杜家为仆,做杜府小姐杜月梅的房中丫鬟。
杜家老爷名叫杜大伟,膝下两子一女,钱庄织坊遍布大宋各处,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富户。
“进杜家为仆?”赵顥有些不解,“那怎的在你们润王府?”
向规摇着头笑了,“我家王爷之前不是兼了户部一份差事么,杜大伟在汴京的几处染织坊漏缴了一大笔税银,此事被户部查出来,交到了我们家王爷手中。本来这事只需将漏缴税银缴齐再交点罚银也就了了。可是这个杜大伟倒是会趁机攀附,前后跑跳着将自家闺女杜月梅送进府来给王爷当侍妾。”
赵颢挑了挑嘴角,“那小丫头是陪侍来的咯?”
向规:“若是陪侍倒也就不奇了。这杜家小姐杜月梅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我家王爷在练一种密法,采阴补阳,每三日必定吸干一名女子,死活不肯入府。
不来就不来罢,我家王爷本也无心与她,奈何杜老爷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硬逼着女儿上花轿。结果临上轿时,杜家小姐将这个与自己略有几分相似的丫鬟一棍子打晕塞进轿子李代桃僵。那一晚,我们王爷乍一见那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团的柳叶丫头还真唬得一跳。”
赵颢抚掌大笑:“我颜弟采阴补阳?遇上了五花大绑的新娘……哈哈,此事果然有趣。只是本王怎么不曾听说呢?”
向规拢了拢手:“要说这事落在别个身上,何不将错就错,好歹捞了个恩宠。总好过当丫鬟吧。可是这柳叶丫头却是以死相逼。王爷你也晓得我家润王爷,菩萨心肠,一个心软就让她留在府中当了个使唤丫头。”一转念,发觉离赵颢的问题远了,赶紧佯咳两声,“咳……咳,此事毕竟不大光彩,王爷下了令,不许往外头说,所以昌王爷您不知晓也是情理中的。”
赵颢略一思忖,“那杜什么什么小姐为何也在府中,还成了阮氏的随侍?”
向规一诧,“王爷英明,小的斗胆问一句,您怎么晓得杜月梅也在府中?”
赵颢负手往前走了几步,“适才路过东厢暖阁不巧看了场戏,所以……”
能任得润王府总管一职,向规自然也不是简单的,就这么一说,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一准是阮氏又去找柳叶丫头的茬儿了。“哟,让那些个内务事扰了王爷,小的难辞其咎。”
赵颢摆摆手,“不妨,你倒是说说这杜月梅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润王爷生性仁厚,尽管知晓了杜家李代桃僵,也不过是差小的去杜家传了个话,只说那丫头留下了。这样一来呢告诉杜府,我们已经知道调包之事,二来也是威慑杜大伟一番,免得他往后日子仗着攀上了润王府而胡作非为。
谁晓得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杜家的钱庄就出了大事,这杜大伟和他两个儿子都下了大狱,这杜月梅嘛,也不晓得办差的人是怎么知道她与王府还有这么一份渊源、就给送府里来了。润王爷心软,说若是不收留只怕她也会被打入大牢或充为官妓,一个弱女子也是可怜,留下就留下吧。”
赵颢颔首,“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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