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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此人三十上下,面庞黝黑,身材高大,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只是那眼底露着几分不甘与蔑视。想来也是,堂堂殿前司的侍卫被派到一个七品县令身边当一个不过九品的捕头,着实委屈了他。
      至此,柳叶更加笃定兄长之死绝非意外。
      醉方归,颇有些气派的酒楼,矗立在德清县城北往南的主街道上。
      德清县城街道可分为三纵三横,纵横交错再生出许多小巷道。小小县城虽比不上汴京繁华,却有着江南独有的婉转风光,沿街店铺比比皆是,街上行人如织,竟看不出大灾过后的萧条与颓败。
      卓元似乎看出柳叶的困惑,夹了一块酒糟毛芋吃了,漫不经心道:“运河决堤冲毁良田万亩,民房一千六百余间,但没有百姓伤亡,实乃奇事也。好在受灾之地并非县城,故此地繁华依旧。”
      田峰咕咚喝尽杯中酒,愤然道:“看似繁华,却不知道背后是个什么窟窿眼遍布的烂抹布呢。”
      卓元一口吃食刚入食管,突然被呛得涕泗横流,“咳咳咳咳,我说田捕头,你可否轻声些?”
      田峰翻了翻眼,继续吃他的菜喝他的酒,对卓元的提议不置可否。
      卓元喝了几口水,顺平了呛咳,问柳叶:“伯植兄是即刻去县衙还是……”暗访二字还未出口,只听楼下一阵喧哗。似有桌椅碰翻之声。
      三人从楼梯下来,只见小二正与一人拉扯。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发,在店小二的推搡中跌跌撞撞。
      “臭要饭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胆敢一而再再而三来偷吃食。”面对贵客满面堆笑的小二此刻犹如凶神恶煞,撸起袖子便要开打。
      那人被推得跌坐在地,双手抱着头,一副无力抗争只能等着挨打的模样。
      小二来回转了个圈,寻找趁手的家伙。一根不知何处而来的木棍很适时地骨碌碌滚到了小二的脚跟前。
      小二捡起来作势就打。那人死命抱着脑袋发出呜呜之声,不知是告饶还是哀求。
      眼看着手臂一般粗的棍子就要落下,一声清脆的声音陡然响起:“住手!”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从二楼款步而下的柳叶,“如此粗的棍子,就着你这般力道下去,非把人打得头破血流不可。”柳叶喝止了小二,眉头蹙了起来,“对一个乞丐你又有何怨仇,何必下此毒手?”
      小二抓着木棍丝毫没有放下之意:“客官有所不知,这个乞丐也不晓得是从何处来的,每日里趁着我们不备就往雅间钻,伸手就拿客人桌上的吃食。如此这般,我们已经得罪了不少客人,如今好些城里的富贵公子已经不上我们醉方归了。”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握紧了棍子,对着那人恶狠狠道,“往日里总被你溜走,今日被我逮到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举起棍子呼啦一声往那堆满污垢的脑袋砸去。
      “哎哟。”
      一声哀嚎。
      地上的人抱着脑袋缩得更紧了,须臾,没有意料中的血液往下淌,大家才反应过来适才那声呼痛并非地上的乞丐发出来的。
      却是那手执木棍的小二叫的。
      木棍已经落在地上,小二捧着手腕抽搐着嘴角哀嚎:“哎哟哎哟,我他妈是招你惹你了……”
      一旁的田峰却耸了耸肩,道:“你没招我,”指了指柳叶,“你惹他了。”
      柳叶眉头锁得更紧了,田峰身手果然不凡,可是这般下手不免重了些。
      田峰看着柳叶拧在一起的眉头,歪了歪头:“我没把他手腕扭断,只是脱臼了而已。”
      卓元上前一步,对围观的一圈人拱手:“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兄弟向来侠义心肠,看不得欺凌弱小,”忙给田峰递眼色,“快给人手腕弄回去。”又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来,对小二道,“适才我们用的酒饭不过十多文钱,这里有五十文,除去饭钱也足够买下那位兄台手中的烧鸡了吧?”
      此时大家才发现那乞丐紧紧护着脑袋的手中竟然还死死拽着一只烧鸡。

7.第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