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阿三多虑了。我只是初来乍到,想多了解老人家一些。”
阿三放心地笑了笑,道:“那一日,老张伯来后台,问我们演什么,我告诉他今晚戏法是大变活鱼,他说好戏法,还说他已经猜破我将装鱼的瓮藏在何处,鱼又藏在何处。我们聊了大概有半刻钟,后来我就上台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一钵沙枣糕放在我的桌上,旁人与我说是老张伯送来的。”
“味道如何?”
阿三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好极了,跟城东极味斋简直一个味儿。当时大家都围过来尝了,直夸老张伯手艺了得。”
柳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意问:“你们吃沙枣糕的时候,瓮在哪里?”
阿三皱着眉想了想,“我随手搁下瓮,再端起沙枣糕……当时,瓮应该就在桌上吧。”一会儿又道,“其实那个瓮就是普通的物件,不值几个钱,大人不必刻意放在心上。”
柳叶颔了颔首。自放了阿三回去。
过了食时,用过饭,柳叶信步在宅院走了走。厨房设在后院南墙跟下,隔壁是柴房,老张伯住的庑房也就挨在此处。
信步走去,通过后墙一扇窄窄的门,外头就是河。
每日此时,老张伯循例打开内宅的后门,那里有一处窄窄的石阶往下延伸,直至河面的埠头。他来此汲水洒扫庭院,又将一些需要涮洗的杂物搬来此处洗刷。
“嘣,哗啦。”
老张伯舀起一桶水,甫一抬头却见柳叶正站在台阶尽头,目光越过河面,落在拐了一个弯的某处。
“大人,此地水深风大,您还是回屋里吧。”
柳叶依旧望着一处,问:“老张伯且看,那一处是不是缘客隆?我怎瞧着临水的厅里摆着个花架……”
“噗通”一只水桶落进河中,随着河水渐渐远去。
老张伯惭愧道:“人老了,不中用。大人,这只水桶钱从老奴月例里扣。”说着扶着河岸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我这就去再拿只桶来。”
经过柳叶的时候,忽闻“老张伯,可会凫水?”
老张伯略显佝偻的身子慢慢前行,回答:“老奴原本是北方人,不谙水性。”
柳叶道:“那每日汲水之事还是换个年轻人来吧。”
“大人……”老张伯回头,却不见柳叶身影,倒听得一声惊呼伴着“哗啦”水声。
老张伯顾不得其他,一个纵身跃入河中,大喊着“大人,大人”,一边奋力拨开水面,企图找到什么。
“老张伯,水中寒凉,您老还是赶紧上来吧。”柳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适才不过是我不小心踢下去一块石头。”
老张伯懊恼地拍了拍水面,爬上河埠头,再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到柳叶面前,低垂着头犹如做错事情的孩子。
柳叶柔声道:“你且回去换件衣裳,到书房来,我有话与你说。”
“柳大人,我承认,缘客隆的细颈琉璃瓶是我偷的。按律例,偷盗者,罚二十大板并照价赔偿。我认了。”换完衣裳的老张伯顶着尚未干透的花白头发跪倒在书房中。
柳叶将他扶起,让到设在一旁的圈椅里坐下,“此事唯有我知,若是刚才我真的落水了,你不相救,任我溺毙,自然就没有人知晓此事。你却跳下河来救我,如此,我便知你还是信我的。”
老张伯抬起微浊的眼,感激中带着歉疚地看向眼前的年轻人,未开言,声先哽:“大人……”
柳叶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中,“老张伯既然信我,有何不可与我直言?”
“大人……”又是一声哽咽,老张伯猛地跪倒,“你一定要救救刘大人啊。”
柳叶将其拉起,“我此行便是奉了旨意来的。”虽无明旨,但是那块枢密院签发的令牌便足以说明一切,“你有何话尽管将来。”
老张伯擦了擦眼角,方将事情原委道来。
11.第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