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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过无痕,秦妄隐不知仁立多久了,艳阳高升时,乐师府这位才幽幽转醒。
      卢萱撑起身,看到仍旧未去的秦妄隐,眼中复杂。
      “你救我,为什么。”
      “因为笙笙。”
      秦妄隐侧目看着从矮榻起身的红衣女子,目光仍旧清冽,但没了昨夜的杀机。
      卢萱发现自己的伤是被处理过的,垂首道谢:“多谢。”
      “你若谢我,就离开京都,不要再靠近夜王府半步。”
      “你与他……很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秦妄隐弹了弹飞来的竹叶,敛容正色,淡漠道:“我与他本就不同,所以,不要试想着下一次我会留情。伤害到他,必取你性命。”
      “嗤!”
      曲指一弹,软而脆的竹叶穿过卢萱旁边的红柱子,飘落。
      如果不是柱上有一小洞,都怀疑这竹叶是从那个方向飘落的。
      卢萱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他。
      秦妄隐迈步,几步间就从她的眼前消失。
      秦妄隐的武功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昨夜的他分明就留了手。
      卢萱仰头苦笑,她也想走。
      但她不能。
      早就注定的事,哪里能说放手就放手。
      秦妄隐在兵部做兵部侍郎,着了官服进宫觐见皇帝。
      凤云城看去而复返的秦妄隐,朗声笑道:“你回来,你母亲怕是要逼你成亲不可了。”
      想到凤云昔逼他儿子成亲的画面,凤云城就忍俊不禁。
      秦妄隐苦笑:“舅舅就莫要取笑妄隐了。”
      “朕令你出城找的东西找到了。”
      “嗯,臣已经证实,他们齐家的窝点所在。”
      “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
      “宫中加固阵法的事,朕已经交给了宴笙去做,”凤云城观察着秦妄隐的反应。
      秦妄隐问:“笙笙同意了?”
      “他没有任何意见,”凤云城道:“只是朕不放心。”
      “皇上放心,笙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女人如果真的妨碍到了他,臣愿意做这个坏人,替他除掉此女。”
      凤云城盯着秦妄隐半晌,问:“你见过了?”
      “是,臣昨夜就已经试探过了。此女身手极好,招数确实有几分齐家的影子。”
      “你没有动手杀她,当真只是因为宴笙?”
      那女子长得如此,恐怕没有哪个少年人能顶得住。
      秦妄隐抬起清明的眼看着凤云城说:“皇上,此女确有几分姿色,但臣不会因为姿色极佳就起异心,对于臣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
      凤云城摇头,“你会动心,朕也能理解。”
      “臣未曾动心。”
      凤云城笑了:“朕知道,罢了,此女早晚是要除去,现在朕留她不过是想要钓到更大的鱼。”
      一旦没有了用处,下场只有一个。
      即便这个人是凤宴笙喜欢的人。
      秦妄隐点头:“臣会看着。”
      将事情交给秦妄隐去办,凤云城很放心。
      数日后。
      午夜。
      齐家余孽聚齐一窝,秦妄隐带着大批暗卫对其进行绞杀。
      秦妄隐愿意做这个刽子手,必不会对齐家这些余孽有半分留情之处。
      凤宴笙此时正在夜王府入睡得正沉,小承子敲响了门。
      “何事。”
      凤宴笙惊醒。
      “二公子,城外生事了。”
      “大哥人呢?”
      “正是世子爷带人围剿齐家余孽。”
      凤宴笙眉微蹙,起身穿衣。
      不过会儿,凤宴笙就出现在外面的静道上,身后跟着小承子。
      凤宴笙一出府门,正在屋里的秦湟极就醒了。
      “三公子,是二公子出门了。”
      秦湟极拿过下人递来的披风,闻言点点头,似乎对这事半点也不意外。
      “可要派人上去瞧瞧?”
      “不必了,大哥和二哥不是半大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掺和进去了。”
      “是。”
      下人瞄了眼大门方向,回头又看了少年的侧容。
      每回看到三公子安静的样子,下人们心里边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秦湟极算了算时间,问道:“父王和母亲也该回了吧。”
      “信上说,水害已止,回府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嗯。”
      秦湟极放心的返回屋里,继续睡他的。
      夜王府再次陷入了安静。
      城外。
      剑光森森直迫眉梢,火焰烈烈取人性命。
      夜风拍打着周遭的房门和树梢,前面一室火光乱颤,杀气冲天久久不散。
      看到齐家余孽的人数越来越多,秦妄隐皱起眉头,略一摆手,众暗卫后退数步,寒冽长剑回鞘。
      被围在中央的齐家余孽,冷冰冰的盯着上前来的秦妄隐。
      眼前这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男子浑身迫人的杀戮之气,燎火把他眉目照得越发透出清隽深刻,眸子凛凛深如幽潭。
      为首大汉扶着一名年轻男子,低声道:“拖住他们,阿延已经带着卢萱先走了。”
      众人默契的点头。
      “只要你们说出其余者所在,我可以网开一面。”
      秦妄隐站在前头,寒目一扫而过,落在最前面的大汉身上。
      大汉冷笑:“凤家杀戮成性,对我齐家赶尽杀绝,连妇孺也不放过,如此大仇,岂能不报。想要从我们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别做梦了。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秦妄隐皱皱眉:“那也没法子了。”
      秦妄隐退后数步,蓦然转身走出,在踏出最后一人相让的位置时,霎那低喝一声。
      “动手!”
      正策马飞赶回来的卢萱等人,突然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仿佛能看得见他们相随而来的齐家人命绝当场的画面。
      “阿萱,我们走吧。他们牺牲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替我们做掩护,让你永远的离开这里。”
      “阿延,穆大哥是我的良师,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大哥……他待我如亲妹,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你不该骗我的,为什么骗我出城,如果我能在他的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卢萱美眸泪花汹涌,真真是我见犹怜。
      叫阿延的男子一咬牙,上来就将卢萱斩晕。
      身边的众人没有任何的反应,阿延目沉如水的看着京都的方向,冷声道:“我们走。”
      凤宴笙来到时,秦妄隐已带人追出城,只留一地血尸。
      下马,凤宴笙快速扫视。
      并没有那抹红衣。
      “二公子,看来世子已经追出城了,我们……”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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