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小孩就是秦力,他本来的“天赋”跟他爹是一样的,力大无穷。你爷爷用自己的“天赋”给他助力之后,秦力竟然变得刀枪不入,而且你越打他,他的力气就越大。你爷爷一方面觉得这孩子是个奇才,而另一方面,他渐渐发现了秦力那种难以改变的阴沉又凶恶的性格。但是他既然已经许了誓,便不好不教他,只是盼着这孩子报仇以后能够本本分分地去过日子。
我那时候也渐渐记事了,在我的印象中,秦力总是少言寡语地在那院子里练功,就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也不会跟我说一句话。到我十岁的时候,秦力突然就不辞而别了。
也正是他离开的那一年,你爷爷得到消息,秦力老家发生了好几起灭门的惨案,死的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全部少了一只手。
你爷爷顿时就知道自己坐了错事,怎么都不能挽回的错事。
再后来,秦力就没了音讯。家里也不再提起这个人了。我跟我妹妹也都十六岁了,本来按规矩应该我先成亲的,不过跟我订娃娃亲的那个姑娘那一年突然就得病去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妹妹婆家那边等不及,她就先成了亲。她嫁给了县城里一户做生意的人家,那家的主人原来是个挑夫,靠着一对铁拳在那个行当里闯出了名堂,最后竟然成了镇里经管货运的大户。
你爷爷奶奶都很满意,也是门当户对了。
本来一切都顺顺利利地,可成亲前一天,有个要饭的突然送了一封信来,信上写着,“听闻干妹出嫁,明天过来喝酒。”落款是“秦力”。
你奶奶当时就慌了,不知该怎么办。你爷爷倒是很平静,说,该来的报应总是要来,我自己应受的报应,不能连累家里,而且秦力也不见得会对这个他这个干爹下狠手,因为他没这个理由。
第二天,你爷爷安排婚礼照常进行,一大早轿子来了,要接妹妹走。你爷爷说,让我跟你奶奶一起跟着轿子去,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等着秦力。你奶奶同意了,可后来迎亲的队伍走到一半,我就找不见她了。
我见你爷爷的最后一面,是我跟着轿子走的时候,我回过头去,你爷爷穿着一身崭新的长衫,挺着身子站在门口,院子里是红纱帐子,院门上是大红的灯笼,院门前铺满了大红的炮仗皮,映得他整个人的脸都是红的。他也不言语,就是微笑着看我,我冲他摆摆手,他也冲我摆摆手。我一下子就哭了,一直哭到我的眼里没有了那些红色,一直哭到我的眼里没了他。
妹妹过去的第二天,那家的户主就让我赶紧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跟他们一家一起从县城里逃了出去。那家户主跟我说,秦力带着一帮不知从哪招来的悍匪,把我家里砸了个稀巴烂。你爷爷和你奶奶不知被他们怎么样了,连尸首也找不到了。现在这帮人正到处打听妹妹嫁的这户人家的消息。
我听了那家户主的话,跟妹妹都随了他的姓,改姓李。我们一路辗转,在许多地方呆过,最后才在颜川落了脚。
我没想到的是,妹妹身子弱,一路颠簸,竟然年经轻轻就去世了。那家人对我们有恩,我不想连累他们,便出来自己弄了个小摊卖些肴食,后来认识了你妈,再后来就有了你。在生你之前,正好赶上一阵新办身份证,我想了想,还是改回了姓陈。
我不能让你忘了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第29章 陈飒的自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