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二人身前长揖行礼,恭敬道:“户部侍郎杨旸,见过二位将军。”
此时他倒是没有半点之前的气派了,也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生过一般,将二人经由那扇被撞坏了的门前,进了议事的大堂。
燕北知在宫中行走的多了,自然也认得这位,他笑着对时若闻说道:“这位是户部左侍郎杨大人,朝廷的军需、赋税、俸禄都是他一手操办。”随即又对那杨旸道:“这位也不是什么将军,是巡捕司神捕时若闻,与我一齐行走宫中罢了。”
杨旸似乎很是惊讶,略一点头,细细打量时若闻几眼,笑着道:“时大人在大漠为我户部做了不少事情,我还以为是个何植那样的壮汉,想不到竟与郑尚书有几分相似气度。”
为户部做事?时若闻略一思索,余光瞥见通宝阁三字,心中霎时明了。大漠亦有通宝钱庄的分号,且东西商道极为重要,是朝廷赋税的重镇,故而都护府的通宝钱庄获利颇丰,只是这块肥肉可不止朝廷一人想独占。在时若闻远赴大漠的二十年间,也没少在通宝钱庄打转,说起来,也算与户部是老相识了。
杨旸不称钱庄而直言户部,如此说来,户部在通宝钱庄所占的份额,只怕不像明面上那么少。
时若闻微微欠身,“分内之事,杨大人无须在意。”
杨旸似乎起了谈兴,笑着道:“虽是分内,可时大人破案如神,尤其当初林振福的案
子,若不是你破了,只怕今日,就见不到我了,我还得再谢谢时大人。”说罢,又一长揖。
这位杨侍郎还与林振福的案子有关?时若闻心中一沉。林振福的案子牵涉皇室,但有的人行事太过下作,时若闻主事时,收尾其实不甚干净,明面上斩草除根,其实留的后患不大不小,说句欺君也不为过,此时杨旸再提起,他心中未免有些担忧。
只不过杨旸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激,圆乎乎的脸上写满真诚。只是敢与何植对着干,真诚二字只怕不够,方才无论何植如何,杨旸始终是顶着皇上的旗号对付,一丝一毫的越界都不曾有,时若闻只觉此人城府非同一般,他不动声色,只是谦让几句,将话题引到方才的争议上。
“却不知,何统领为何与杨大人起了这般争执?并非在下妄语朝政,而是这儿毕竟是紫禁城内,时节特殊,不可忽视啊。”
杨旸摆摆手,取过一杯茶来,笑着道:“不是什么朝政大事,只是南方有天灾,要拨款赈灾,军费就得减一减,何统领是个暴脾气,用一扇门让他撒撒气,也就罢了,时大人无须放在心上。”
燕北知生于军伍世家,对这些事情比时若闻知道的多,此时也好奇道:“何必要削北三军,南诏的军费也不低啊。”
杨旸饮一口茶,摇摇头,“燕统领有所不知,南诏的情况有些变化,军费不能削,至于具体的,我不说你也别问。而突厥那边将有使节来访,意在求和。当然了,具体削不削只是个设想,二位也不必太操心。”
提及南诏生变,时若闻不由得想起群贤坊里的尸体,想来所谓的生变,就是这事了,只是杨旸如此确信,使节之死会连累战事,难道使节身份特殊,或是另有隐情?
时若闻心中疑惑,却不能问,使节身死一事至今没有风声,是有人刻意隐瞒,他不可明说。燕北知也知晓军政不可妄言,只是随口问问,寻思着回去问问父亲,此时也只是点点头,“既如此,我们也不多问了。此来通宝阁,是为巡防,阁中的文书须得查一查,杨大人,请吧。”
杨旸朝手下人使个眼色,自有人去取,他依旧坐在那处,捧着茶碗笑着道:“二位不多留会?我户部虽没有政道阁那般的碑文,圣上却也赐过几柄好剑的。”
燕北知一叹气,瞧着颇为遗憾:“若是有闲暇,自然不会就这般走了,可惜,我俩巡守了一天,还有不少地方没去,实在不得空。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要来转转的。”
“好,号,”杨旸笑着饮尽茶水,“随时欢迎。”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通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