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注意到面前的女孩时，他在进门时就已经发现家里来了陌生人。到桌前问候过母亲大人，听到佐助的介绍，才想起自己起了调查之心的人。习惯于隐藏自己所有表情的宇智波鼬真正地让视线停在女孩身上的时候，应该出于忍者的敏感反应迅速将目标人物的特征记住。可，看向她，回想在头脑中的，只有一身清丽的淡蓝色和服，一抹初见便觉得心头一暖的笑容和安静平和的眼神。仿佛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根本没有看清楚。面容、声音、表情，都像是缠绵淑落的细雨，朦胧点缀着星光似的记忆。
“无需多礼，清衣小姐，请坐。佐助承蒙你平日的照顾了。”客套也算不上的话，听不出什么个人的真实情绪，也许这也是多年的忍者职业塑造的特殊秉性吧。
“鼬桑，您客气了。”雪奈重新坐下来。而宇智波鼬则如同她事前猜测的一般坐在了美琴夫人手边佐助对面的空位上。
宇智波美琴将添满白米饭的碗递给鼬，而佐助则笑容满面地将自己面前的番茄夹了大大的一块，放进了鼬的碗里。“哥哥，番茄很有营养。”
“佐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好好吃饭。”
而美琴夫人也将一块昆布饭团夹给了鼬。“鼬，最近是不是任务太辛苦了？你要注意身体。”
“谢谢母亲大人，我会注意的。”鼬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雪奈不动声色地默默地吃着饭菜，虽然隔着佐助疑惑还是涌上心头。她听得很清楚，佐助称呼母亲夫人为“妈妈”，而鼬桑对其称呼则是貌似恭谨实则颇具疏离之感的“母亲大人”。大家族的菜肴纵然丰盛异常，若是长期处在如斯几许压抑的气氛中，再美味的玉盘珍馐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吧？用神识小心地观察着宇智波鼬的举动，发现他似乎带着点儿无奈地将佐助夹给他的“美味番茄”放入口中，即使是标准的冰块脸，从眉梢处的微微皱起的小动作还是被雪奈察觉到了。有趣！未及雪奈多想，鼬已经将番茄中最大的一块迅速地夹到了佐助的碗里，而自己表面面无表情实则眼中都是满满的温柔宠溺。
“谢谢哥哥。”佐助无比欢喜地将最大的那块番茄塞进自己嘴里。
鼬桑的表情全部是留给自己的弟弟佐助的吗？得到这样结论的雪奈不禁想起了前几次在和佐助的聊天，每当聊起关于哥哥宇智波鼬时，寡言少语的佐助眉宇间的敬仰和崇拜，使得他较于平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惊讶之余想到了佐助反差感十足的原因，从饭桌上不经意地细节中便能知晓一二了。兄弟的情谊，并没有因为忍者这个职业而被淡化，只是被隐藏到了更深的细微之处，越是如此，那偶尔的真实流露才越发得真挚和宝贵。
鼬的饭量并不大，速度也说不出快慢。不能轻易辨识的神情中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所以雪奈在所有人都放下筷子时，几乎同时停止了进食。
“雪奈，再多吃一点儿吧，女孩子不要太清瘦了。”
“阿姨，我已经吃得很饱了。您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我都遗憾为什么自己只有一张嘴了。”雪奈取出面纸，仔细地拭去唇边几乎不存在的菜汁痕迹。
“你这孩子，喜欢的话，就以后经常到家里来，喜欢什么阿姨做给你吃。”
“谢谢阿姨，有时间我一定来。”鼬被佐助一路拉着回房间去了，见宇智波美琴收拾餐具，雪奈连忙起身，熟练地帮忙收拾起来。
“雪奈，我自己来就行了。”
“阿姨，我在红豆姐姐家也是每天都做这些家事的，您不用担心我会打翻碗碟什么的。”当宇智波美琴去洗碗时，雪奈则在一旁将粘在清洁泡沫的碗碟用清水冲洗干净。“我还想向阿姨请教做菜的技艺呢。”
“雪奈你真是个好孩子，阿姨打心眼里喜欢你，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你一样乖巧地女儿的。”
“阿姨，鼬桑和佐助都很优秀，很多人都羡慕您有如此出色的两个儿子的。”
“嗯，也是。”
雪奈观察到宇智波美琴在说这些时，温柔地笑容中似乎多了一点儿苦涩。大家族里的孩子，注定要为了家族名望这种虚妄的东西做出牺牲，无关性别和年纪大小。
和宇智波美琴先后从厨房里出来，其实雪奈是很想此时就起身告辞的，可是美琴阿姨似乎要弥补没有女儿聊天的遗憾，硬拉着雪奈的手到了客厅，并摆了一个漂亮的果盘在茶几上。既然长辈挽留，雪奈也只好在沙发上坐下来，陪着美琴阿姨闲聊起来。
“雪奈，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这孩子穿起和服来很漂亮，是在哪一家定制呢？”
“阿姨，这是我家里人做的。因为我是旅居暂住到木叶的，又和家人失散，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随身带着的衣物里就有这件和服，考虑到今天要来贵府拜访，不宜随便，便换上了它。”雪奈看着美琴的眼睛，“我想说的是，虽然阿姨是鼬桑和佐助的母亲，但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已经有两个孩子的样子，真是很漂亮。”
“哎呀，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我都不好意思了。”美琴笑着用手捂了捂自己的下巴“你这孩子的身世也是怪可怜的，就把阿姨当做亲人吧，以后要常来，阿姨做好吃的给你。”
“那我就有口福了。谢谢阿姨。”雪奈微笑地说道。宇智波美琴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位温柔贤淑的大家夫人，只是从谈话间神情中流露出几分寂寞和无奈，身处名门望族，无论是男女老幼都是有着各自难解的一些愁绪和秘密吧？虽然美琴夫人多次表达了想让雪奈以后经常来此做客的心意，但是，无论身份和名门忌讳，单单是踏入宇智波一族大门那一刻是气氛，就有点儿让她敬而远之了。本心而论，尘世间的喧嚣，雪奈并不想过分的沾染。
谈话在陆陆续续地进行着，当时钟的指针停在八点四十分的时候，雪奈还是略带着歉意地向着美琴夫人表达了自己要离开回家去的心意。
“雪奈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不如就在阿姨家中住下吧。”
“没关系的阿姨，我家里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下次再叨扰吧。只要到时不要嫌弃我来的次数太多就好。”
“那好吧。”美琴夫人见挽留不住，只好答应她离开的请求。“佐助、鼬。雪奈要走了，你们出来送送她。”
“阿姨，别麻烦他们了。鼬桑出任务回来一定很累了，佐助明天还要上学。我自己记得路，一个人没问题的。”雪奈一边向玄关处走，一边和美琴夫人说着这些。
这是，从鼬的房间方向传来了纸门拉开的声音，鼬和佐助一同和房间里走了出来。
“雪奈姐姐，我送你回家吧。”佐助说着，都到了雪奈身边，一同换上鞋子，而鼬则从衣架上取下了外套，似乎有何佐助同样的意图。
雪奈换好鞋子，向大门走去的时候，抬头看了鼬一眼，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细看来，却像是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深藏起来，只剩下了对人对物的冷淡。不知为何，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雪奈却觉得从鼬的眉宇中能读出浓浓的哀伤和无可奈何。她的心瞬间微微刺痛了一下。因为这刺痛来去得太过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去寻找来源和归去的原因。
而雪奈这一瞬间的反应和细小的表情变化，落入了鼬那漆黑深邃的眼瞳里，心里也有了疑问。为何这名为清衣雪奈的小女孩临别时投向他的眼神中仿佛是充满了同情？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家族里和火影大人都没有太过在意，家人失联记忆空缺不全，若是她真的存在着某种隐藏的企图混到村子里呢？他心头一紧，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
雪奈对着美琴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辞别之礼。浅笑着说道：“鼬桑，佐助，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佐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嘴张了张正要说话，旁边的鼬却开口说道：“我送清衣小姐回去，佐助继续回去做功课吧。”语气有些淡漠，却似乎容不下别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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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月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