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终于来到了,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燕陆琛才醒,一切苦难似乎都已经远去。棋九不会死,家里人也都很快乐。
燕陆琛答应了文功的条件,只是给他磕头那件事让自己心里不太舒服。差点把自己给吓死,不给他磕头又怎么样?不过那一百床棉被是一定要送的,还得赶紧准备,荣恩寺外有几百无家可归的人,这些被子已经很少了。
吃过午饭,棋九还在昏睡,先打发孟春和柳叔去办,自己只想看着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臭丫头。那个疯和尚不会对自己施了什么咒吧,怎么突然对棋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文功说棋九可能一会又会醒的,可是柳婶刚把药煎上就被邻居叫走,没办法,燕陆琛只好把药拿到书房里一边盯着棋九一边盯着药。
草药原本有些香味,喝着虽然苦,可一抬头就全下肚了。就是文功这药真是太怪了,不仅在里边加上面熬成浆糊,就连里边的草根子,树叶子也全要吃进去。这东西看着就恶心,也不知道棋九是怎么吃下去的,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燕陆琛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眼看着这碗浆糊就要熬好了,棋九竟然也醒了。
“你醒了?那个疯和尚还真神,这药刚好你就醒了。起来吃了吧。”
燕陆琛说完就把那碗浆糊从火上倒在碗里递给棋九,棋九赶忙下床接过来。她低着头站在床前,心跳得快起来,今天家里好像只有他们俩,棋九很紧张,莫名的紧张。
“文功说医好你有二个条件,一是亲自去谢他,给他磕头。二是捐一百床棉被。我让柳叔和春子去买棉被了,你就在家踏踏实实地养伤吧。等过几天好点就送去。”
“是主人。”
“这些棉被是救急用的。天冷了,咱们做点善事也算积点功德。”
燕陆琛的眼神怪怪的,看得棋九心里很虚,拿着碗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傻站着干什么?连鞋都没穿,别再给冻着了。”
燕陆琛拉着棋九坐到床上,现在他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只是觉得命运可能跟棋九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又跟他们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还好,逗着大家玩了前半生,后半生还是把希望都给留下了。
“主人,我瞒着您是我该死。可是这毒没解,我怕您不要我了,等我死的时候也不能动,也没有感觉。我害怕。”
“既然这毒是毒不死你了,那就好好地活着吧。开春还要回家呢,这个冬天把伤养好,别到回家的时候还不如我和春子呢。”
“您又饶过我了?”
“你也知道是又,那以后就让我省点心。对了,趁着现在家里就咱俩,你把在寺里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再重复一遍。别跟我说你忘了,那也许是你最后对我说的话,绝对忘不了。”
“别蹭脏,别救我,对不起。”
棋九的声音很小,也有些颤抖,更不敢抬头看燕陆琛。当时燕陆琛的样子让棋九很害怕,他非常生气,也许只有自己去死才能平复他的心情吧。
“已经蹭上血了,我也把你救了。这事就过去了,好好养伤听见了吗?”
“听见了。主人三次都没杀我。”
“你也知道啊,这才几个月啊?”
“主人您别生气。我以前是不怕死,现在不想死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报答您的。”
棋九很真诚,燕陆琛也相信她的承诺。这是棋九对自己一辈子的承诺。
一百床棉被可不是个小数目,柳叔和孟春转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一家价格优惠,质量又不错的店家。这么多被子家里也没有地方放,和店家商量好先存在柜上,等哪天用就让店家直接拉到荣恩寺去。
棋九每天都咳血,不过文功说了咳血是正常的,一是受了内伤会咳血,二是还可以带出一些余毒。多带出来一些,体内就少一些,等几年后毒发的时候,疼痛和昏迷的症状也会轻一些。
也不知道每天吃的浆糊都是什么,五天之后棋九就完全看不出受到那么重的内伤,再加上天气很冷,燕陆琛决定把那一百床棉被尽快送到荣恩寺去。
荣恩寺的和尚打伤香客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这几天一直有人来寺里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就连方丈法师也静不下心来念经。要是棋九真被自己的徒弟打个好歹,这荣恩寺几十年的名誉就完了。尽管第二天燕家就已经派人来通知他,可没见着棋九来寺里磕头,传闻只会越传越热闹。
又是一个寒冷的早上,荣恩寺的和尚们刚上完早课,燕陆琛就带着棋九和一百床棉被赶到荣恩寺的山门外。这一百床棉被有四十多床都是这几天赶出来的,但有柳叔柳婶的监工,也绝对货真价实。
四辆马车拉着燕陆琛主仆二人和一百床被子非常显眼,这下荣恩寺得让京城百姓多了大半年的话题。
燕陆琛实在不是什么大香客,可是方大大师竟然亲自出来迎接他,这让燕陆琛也吃了一惊。回头瞪了一眼棋九,赶紧迎上前去。
“阿弥陀佛,姑娘今天气色不错,不知可好些了?”
“多谢方丈挂念,她好多了。这不赶紧来给文功大师磕头来了。岂敢劳动方丈大师。”
“文功并无把握就把姑娘打成重伤,老衲心里愧疚得很啊。幸得佛祖保佑,姑娘转危为安。”
“棋九,快给方丈大师和文功大师磕头,二位大师慈悲才救了你的命。”
“是。棋九叩谢二位大师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燕施主言而有信。师傅,请二位施主里边坐吧。”
这文功真是正经不了一刻,方丈还没说话呢,他就先请上了。还好知道旁边这老得不能再老的和尚是他师傅。燕陆琛跟着他们走进寺里,那一百床棉被也立刻就有和尚去处理。
进到寺里还没来得急客气,文功就把方丈请出去了。棋九的情况可能跟他想象得差不多,文功给棋九号脉的表情比较轻松,还不时地点点头。燕陆琛的心总算是全都放进肚子里,只有棋九吃完文功给她准备的一碗菜汤之后,眼皮越来越沉。
“让她睡吧,我还要给她再行一遍针。”
文功说完向身后的小和尚点点头,就开始准备针灸用具,燕陆琛则按他的吩咐把棋九平放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屋外又进来四个和尚,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进屋之后十分恭敬地向文功和燕陆琛行礼后又挨个地给棋九号脉。看来文功是要教这几个和尚怎么治棋九这种毒,这个文功看着疯癫,可教起弟子来一本正经地很让人敬佩。
燕陆琛也不想打扰他们,把棋九放在这里也非常放心,干脆走出禅房。他也没有任何目的,可是不知不觉又走到松柏之间的那几座佛堂前。在他们遇到文功的那座大一些的佛堂内供奉着几尊菩萨,燕陆琛心生感激,虽然无法入内,仍然在殿外虔诚地拜了几拜。
棋九终于被这几个和尚折腾醒了,听着文功又开始讲课,棋九也只好傻坐在床上等着他们下课。燕陆琛转了一大圈回来之后,文功才不太情愿地结束上午的授课。
“大师,她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我想三月份的时候回老家呢。”
“下个月就差不多了。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还信不过贫僧吗?”
“不敢不敢,大师的医术实在让人佩服。您看她这毒连大内的御医都治不了,在您这里还不是手
第二十八章 养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