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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但依然是懵懂迷茫,站在人生的拐点不知选择。过了一会儿,郑苹手里的烟火放完了,她便靠后一些站在一旁看弟弟妹妹们放烟火。郑如还是下定决心,趁着大家不注意,拉过郑苹的手到了她们下午小船抵达的河边。
      郑苹没有注意,等到走到河边时才一把甩开郑如的手,转了转被拉得生疼的手腕,眼睛瞟了瞟郑如,很不满意。
      郑如看出了她的不满,没有生气,面带着笑容和气地说道:“这里的夜空真好。”
      半晌,郑如看着郑苹的面庞,继续道:“今天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个,我们一起随便谈谈。记得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话儿了。”
      郑苹不置可否,没有吱声,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脚来回地动着。
      “上半年我在静水庵的时候,妹妹常常来给我送饭,风雨无阻。陪我说话,给我解闷。一直没有好好地和妹妹说声谢谢,今晚这里没人,我郑重地和妹妹道声谢。”郑如说着,拉起郑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触到郑苹的时候,郑苹蓦地一动,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郑苹有点想哭,她眼前的女子是她的姐姐,从小到大,最呵护,最疼爱她的姐姐,而她,却很少顾及姐姐的感受,一直任性。如今因为一点点的小事,郑如就这样对她感激,她心里有些难受,一下抱住郑如,泪水夺眶而出“姐姐,姐姐……”
      郑如见郑苹终于消除了对她的隔阂,她紧紧抱着她的妹妹,温暖的笑容渐渐洋溢,还有什么比姐妹之间的情谊更让人怜惜。她和郑苹相拥,久久没有放开。
      良久,郑苹才拉着郑如的手,两人肩并肩坐在岸边的码头上,看着河水在月光下泛起银波。时而有鱼跃出水面,“扑哧”一声短暂地打破这宁静,不一会儿水面又平静如初。远处似有笙歌,阵阵曲乐若有若无。两岸的灯火影影绰绰,充满祥和与安好。
      “姐姐。”郑苹打破了这沉寂,“你,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郑如微微一笑:“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听着。”
      郑苹还是低头沉默了片刻,半天才继续说道:“姐姐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萧公子?”
      郑如没有料到郑苹会突然这样问,低声掩饰道:“我,怎么会,我与他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郑如说完,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好在是晚上,郑苹并没有注意。
      郑苹平静地说道:“其实,姐姐,二十九晚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郑如更是大吃一惊,她想起郑苹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她知道不能再掩饰了,既然今晚准备和郑苹敞开心扉诉说一切,那么谁也不应该有所隐瞒。郑如低下头,承认地点点头:“郑苹,二十九的晚上他的确来过……”
      郑苹没有追问,她苦涩一笑:“原来他一直喜欢姐姐。”
      郑如明白郑苹的话,郑语曾经和她提起过郑苹似乎看上了萧公子的事情,当时的郑语还想让郑如劝劝郑苹。郑如无法安慰郑苹,她真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也不曾想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以前不管什么,郑如都可以让给郑苹,但惟独这一次,郑如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即使她放手,德施也不会爱上郑苹,他还有自己的妻室。
      郑如道:“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妹妹的脚步声我竟没有听见。”她还是没有勇气正视她们的矛盾。
      郑苹低声道:“我在里屋听见门敲了很久,就披衣准备出来看看,没想到正遇见姐姐和萧公子……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感受,我只记得我的伞不知为何就掉落在了地上。那晚,我站在冰冷的雨里,无法动弹,就那样任雨水淋湿了全身,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郑苹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
      郑如搂过郑苹的肩膀,喃喃道:“对不起,郑苹,对不起……”
      郑苹枕在郑如的肩上,带点泪水摇摇头:“不,姐姐我不怨你。我喜欢萧公子,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并不喜欢我,看到他喜欢的是自己最亲的姐姐,又何尝不好。”
      郑如没想到此时的郑苹没有半分怨言,反倒是如此得通情达理,她很感动,喉咙间像有什么哽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郑苹抬眼看着郑如道:“其实,姐姐,我一直在屋外,流泪到他进了你的屋子才默默离开。姐姐,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你不是我的姐姐,我忽然那么恨你。可是我看到他拥着你的表情,那么幸福,那么满足,我知道,他爱的是你。也许,能够让我遇见他,默默地看着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郑如静静地听着郑苹的话,她知道郑苹在坦白地说着一切,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遇见过德施,她不愿看到自己的妹妹这般心伤,她要她快快乐乐的。
      郑如叹着气:“郑苹,不管怎样,你要一直开心着,姐姐要你幸福才心安。姐姐不想亏欠你什么……”
      郑苹道:“姐姐没有亏欠我,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你给予我的太多太多。我真心祝福你和萧公子白头到老。”
      郑如眼里溢出了泪水,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妹妹的理解,德施的爱意,所有人的宽容。郑如没有想隐瞒什么,她顿了顿,还是对郑苹道:“你可知道,萧公子,已经有妻室?”
      郑苹很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诧异地问郑如:“那姐姐,你,怎么还会喜欢他……”
      郑如迷离地看着水面:“和你一样,喜欢,仅此而已。哪怕只是和他短暂地相爱,相聚……”
      “姐姐,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郑苹问郑如,她明白郑如的心。
      “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他能够给予我一个名分,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愿意跟着他。”郑如低下头,心里泛起点点涟漪。
      水面忽然飞过几只雪白的鱼鹰,迅地俯冲进水里,用嘴死死夹起冒出水面透气的鱼,又闪电般地飞离了河边。
      郑如和郑苹都被吓了一跳,一齐抬头看向水面,看着几只鱼鹰得意地夹起自己的战利品飞离。
      “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们一阵好找。”身后响起了芷季的声音,那是一个看上去很老成的女孩,再过三个月,她就要出嫁了。
      郑如和郑苹都站起身来转头,芷季和郑语也走到了她们的跟前。
      “怎么到这里来了?舅母蒸了红枣糕,等你们回去吃呢。”郑语说道。
      “过来散散心,让你们一路找来,倒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舅母做的糕一向很好吃,你们这一说,我巴不得现在就能吃上一块呢。”郑如笑道。
      大家听郑如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四个姑娘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起向家中走去。岸边不知谁家的渔船里传来箜篌的声音,丝丝轻饶,郑如知道这是《思远客》的调子,不觉轻念“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馀里,故人心尚尔。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王爷,这几日风大,穿上这件裘衣,可别着凉了。”徐妃拿过一件雪白的狐裘衣为七王爷披上。
      七王爷萧绎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徐妃为他穿上。府外的风呼呼卷啸着枯叶,时而出几声呜咽。
      “王爷,马鞍都已备好。”萧绎的近侍午初进来汇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徐妃代替七王爷说道。说完进内间拿来一个很精美的平安符,为王爷系上。“昨儿晚上终于做好了。”徐妃边系边说。
      “嗯。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吧。”萧绎略略露出几分笑容,到底还是有点冰冷。
      徐妃只作没看见,带笑道:“好,早些去,也好早些见到太子他们。都有好久没有见到远陵了,也不知道他在顾山那边习不习惯。”
      七王爷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徐妃道:“顾山风景秀丽,听说香山寺也是座不小的寺院,远陵应该会习惯的,况且他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徐妃道:“这孩子从小在家就被爹娘宠着,哪出过这么远的门,我倒真有些放心不下。”
      七王爷没有说话,他知道徐妃说得有些过了,远陵今年已经二十岁。他对远陵还是非常赏识的,至少远陵的性格和他的姐姐昭佩并不一样,有时候他真怀疑远陵是不是昭佩的亲弟弟。想到这里,萧绎觉得有些好笑,不觉微微笑出声来,好在徐妃并没有注意。
      他们来到府前,徐妃看了看他们住的府邸,匾额似乎也黯淡了许多,感叹道:“这么快又要回去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如流水,哗哗一下就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建康。”
      七王爷倒没觉得什么,头也没回,直往车前走,只说道:“要是想来,随时过来就是,湘东离建康也不是太远。”
      徐妃停了停,还是随王爷过去了,叹息道:“那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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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新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