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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可是你看都快十二点了。”
      “所以呢?”
      “明天还得早起呢,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
      连修然火烧火燎的身子一僵。他慌了,不,他岂止是慌,他根本是万箭穿心了。是因为没洗澡就要干她的缘故吗?还是因为他晒黑以后就不好看了的关系?!
      他原想再哄几句,但想到自己一身热汗和香喷喷的她确实反差太大,默默无声地就忍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忍就是好几
      天,到了后头,连十根手指都不够数了!更不用提昨晚,她居然在半梦半醒间失手打了他,打完了还不承认家庭暴力。
      “你不要乱想。我对你的态度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的!”
      她给出肯定的眼神,再浅浅地勾出了笑意。
      “你看看,头还在滴水呢,我去拿吹风机给你吹一下。”
      果然,又是这样。她又要糊弄他了。
      “哦,吹完了以后呢?”
      一本正经的白面书生眨了眨眼,虽然气到想当场揍人,声音倒是四平八稳的。他松开连松雨的手,站了起来。
      高大黑影笼罩下来,他愠怒的长眼低低地压着,然后对她张开了双臂,那是个很明显的,假意邀请的动作。
      “请问吹完了头,你就会抱我吗?”
      “会吗?!”
      连松雨抬着头,渐渐认出了连修然眉眼里的笑里藏刀,那是她熟悉的,领教过的远古配方。
      他在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一定不会让她临阵脱逃的。
      每回对她兴师问罪,表里不一的大少爷都会露出这种要打她枇股的阴狠表情来。
      温故而知新,掏出旧账哗啦啦翻上几张,同样的动作和表情,还曾出现在她翘掉物理课的晴朗天。
      她记得那天的情形,所以她知道这个看似温和友好的动作,背后是一个修罗场。
      说起来,翘课本不是啥紧要事,毕竟数理化对她来说,只有及格和不及格之分,比不得连修然那种做错一题就要去道馆泄的好胜心。
      但她忘了那个星期是谁在执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公私分明的修然弟弟那里是不存在的。
      “嘉辉!接着!”
      “好嘞!我准备好了!”
      把书包唰地扔出墙头,连松雨踩着石墩子和玻璃棚爬上墙头,正要满心欢喜地往下跳,就看到戴着纪律执勤袖箍的连修然对她张开了双臂。
      他冷冷的,酷酷的,镜片闪着白光。看得她心头的小鹿在跳迪斯科。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的不巧,这一片本来是不归我管的。”
      旁边据说已经准备好了的唐嘉辉开着制服衣襟,懊悔地蹲在地上画圈圈做深沉状,不敢抬头看连松雨。
      而她那个犹如神兵降临的弟弟,一脸招牌的“在座的都是垃圾”,阴沉里带着丝丝傲娇。看她久久下不了决心跳下来,连修然不耐烦地拍了拍手。
      “下来。”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上课了!”
      “你给我下来。”
      口吻冷峻的袖箍执勤长随手一指地上抱着头的现行犯唐嘉辉。
      “你在怀疑什么?既然他能接着你,我也能。”
      “连修然”
      “给我跳!”
      抓狂,级抓狂。他这个人,从小就抓不住重点,非常容易被她带偏。
      不过这一次,经验丰富的他就没有掉到沟里去。
      吹头这种缓兵之策,他老早破解了,没有新鲜感了。
      年纪越往上走,连修然育的后劲很快就盖过她,展到现在,她那点意图蒙混过关的小眼神和小动作已经很难起效了。
      在温馨的卧室里被他瞪着,她逃不开,也不能把他拉过来。连修然像块阴沉的石柱子一样杵在床边,用严厉审讯的目光注视着连松雨,她不怀疑对方就快要拿台灯照自己了。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这都几点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开会吗?我替你吹干了头,你好早点休息”
      她想要去碰他的手,在刚刚触到的那瞬间却被甩开了。
      “每天都很晚。”
      “什么?”
      “每天都是这样
      ,很晚了,你头疼脑热了,你没兴致了。”
      “也不能说是每天,但最近确实有点累。我觉得下周一定就会好多了”
      “下周?还是下个月?”
      他的声音有点高了。
      “到底是你工作辛苦,还是你觉得对着我太累了?”
      “开玩笑吧!咱俩好好的,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连松雨,请问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分开也才三天的功夫”
      连修然没有改变姿势,审讯官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那口吻,是很不客气的。即将出口的话,大约也是很难听的。
      “好了!”
      她忽然害怕他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指责来,立刻皱着眉低呼一声,把他的话尾截在了半空里。
      “你到底还要我替你吹头吗?!”
      “我不要!”
      他捏紧拳头,干脆地回了她三个字。
      “那你要什么?大晚上的站在这里”
      我要你!
      他没有说出口。
      可想而知,在这样沉默的对峙之下,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的。
      绷着脸的连修然站在原地,深深的望着她几秒,然后把眼镜摘下来,用力地用手背捻过双眼。
      “头我自己看着办。你先睡吧。”
      顶着湿哒哒的乱,他一个人跑去卫生间,把门咣地一摔,然后再也没出声响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搞啥东西,总之,就是生气了,不理她了。
      连松雨气哼哼地坐在床上愣神,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太好。心思一转,便想到要去敲门,把冒着烟着火的亲夫再请出来。
      可惜折腾了半天,她也未能破开那扇门。出了一身汗,徒劳而返的她,只能再走回床铺,关了灯蒙头睡觉去。
      连修然躲在没有开灯的卫生间里,窗外的月光照出巨大窗框的轮廓,变了形的格纹打在地板上,印在他的脚边。室内的水汽尚未完全散掉,又暖又潮,散着一点缥缈的香味,那种温存,和她的身体一模一样。

第365章 对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