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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作何想。他大概又会想起,结交陆调前的窘态。穷急无聊;寄身长安城内的斗鸡场、赛马场;任情豪赌等等。由于斗鸡走马、出入赌场,又结识了京城的游侠儿,和一些北门禁军官兵。长安城内的游侠儿,大多快意恩仇。依仗一身好拳脚,凭借锋利的吴钩,视杀人越货如儿戏,令李白神往;其斗鸡、赛狗、赌马而且还赌命,忘情恣纵、花天酒地的浮浪生涯,不禁使李白称意动心。而北门禁军官兵,差不多是穿了军装的游侠儿。这帮人对宝马、金鞍、古剑、锦袍、军功、宠信,诸如此类的夸耀,和对文墨经济的鄙薄,又深深地刺痛了李白。其中有些人更是集两者于一身:换上军衣是羽林,套了便装是游侠儿。往好里说,是少年侠客、人中俊豪;不客气点儿,可以称其为痞子、狗腿子、亡命之徒。以李白的天真无邪、豁达大度,固然能在此中觅得一二知已;更多的时候,是失意而归。去年秋冬之交,就在北门被一伙兵痞子给耍了。要不是陆调闻讯搬来御史台的宪兵加以干预,那亏可就吃大了。此时,仰面北望,他的思绪应该在北面的宫阙与眼前屋面变幻莫测的景象之间穿行。他不禁感叹前途茫然,如隔关山。结果,这郁忿之气,化为一首叫《行路难》的诗、脱口而出: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栗。弹剑作歌奏苦声,曵裾王门不称情。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行路难,归去来!”
……
92青阿
这故事如何?
我是说,故事这么来说好不好?我还真没把握。我只是觉得,这么说处在那样的情形下的李白,要更接近真实。读者有权利不暂成我这么做。不过俗话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或许我的办法更好一些。所以还是请读者耐心听我说下去。
下面再回到故事上来。
此时,青阿进了院子。正巧撞见李白喃喃自语,不禁谔然。她忙疾步凑到阿丹身旁,想问个明白。阿丹“嗨嗨”苦笑摇头。李白闻声一惊。抬头茫然瞅着窃笑不已的阿丹,这才看到他身旁神色极憔悴、惴惴不安的青阿。这青阿,是去年暴失怙恃后,来京城投奔舅父陆申的。你别瞧她年岁不大、身子也弱,却极有主见。而且敢说敢为。今儿的假戏真唱,当然不会去瞒了青阿的。这会儿,李白瞅了瞅她苍白如纸、泪痕淋漓的脸儿,回想起她今儿在灵堂里那逼真的如丧栲秕的哀痛劲儿,不禁大为感慨。随后,他勉强笑了笑,道:
“哦,啥子事?”
“嗯——我还以为又出了甚事。”说着身子扭了一扭,却又瞅了李白一眼,黯然道,“李公子,人家请您也快去躺一会儿呢。”
她这一举动,倒引起了李白的注意。李白默然点头,随后又认真地瞧了她一眼。他至此这才瞧出,这小妮子蛮不简单。身子骨似乎弱不禁风,却是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有板有眼。三嫂媚熟。是烂熟的红桃。是迷人的、能醉死人的一樽醇酒。青阿有点像青涩的苹果。李白恍惚。在他的眼前,这青苹果突然小了。就象是一只突然出现的荧火虫,在野地里孤零零忽高忽低移动着,等待着一个小男孩去捕捉。她将李白活生生拉回到了童年。拉回到了梦里。于是,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想搂过她一起入梦。不过,李白伸出手去的手,还是在离青阿肩头有半寸远,在半空中,顿住了。
青阿也是个精灵儿,早已羞红了脸。
须臾,她伸手把个被雪打湿、更显突兀的前襟掩定。
随后扭过腰。
一溜小跑避入内屋。
十三.涅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