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笑了。只见他冷冰冰地朝欺到自已面前的军校肃手一拜,往楼梯口右边一顺;又向身后不期而至的老掌柜的报歉地笑笑,用半生不熟的蜀声道:
“掌柜的,您老找李太白干嘛哩?——那李公子也算是俺的朋友,他若是欠了店里的酒账未还,还是喝醉了酒撒野坏了规矩,要兴师动众地问罪于他?行,您老尽管给俺说罢!”
那中年汉子一听这话,顿时涨红了脸,火了。
只见他道个“嗨”字,翻身跨了一大步,伸手便去揪司马无疾的前襟。
老掌柜的见状,慌忙横到俩人间,冷然道:
“好说,好说!——那李太白有您老这过命的朋友,可真是运气。可否请诸位楼下慢慢排解?”
此刻,一直避在屋子东北面冷眼旁观的楼长善,听老掌柜的这般说话,忙环顾四周。
他这才察觉,楼上连他一共竟然已有五个人;倒是那首先朝他发难的哑道童,已连影子也瞧不见了。“竟有这等怪事!”,楼长善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越发不敢乱说乱动。
须臾,他抬起左臂、掂动着沉沉的念珠,不住地瞧着司马无疾。
他的意思是有话好好说,不要抬手就给人烙点颜色。他对司马无疾与刘陵的关系,毫无把握、忧心忡忡。
司马无疾瞥了一眼楼长善、朗声道:
“好啊。不过也要瞧您对面这俩朋友,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哦。”
楼长善见状,朝老掌柜的使了个眼色。老人会意,说这楼上乱糟糟的,请诸位楼下慢慢排解。司马无疾道声“好”,转身只管自个“通通通”下楼去了。楼长善也顺势下楼。他一边走,一边寻思,要不要招呼司马无疾。
而那俩汉子却一时愣在那儿。
一动不动。
336问候
半晌,那中年汉子喝道:
“慢着。”
“咋的啦——。”
司马无疾道。
此时他已下了楼梯。听楼上厉声发话,大为恼火。只见他一边朝店堂中央走,一边抬头瞧头顶的吊灯、不住耸肩摇头。那后生一掠下楼。瞧见司马无疾无意离去,也慢下脚步、冷然道:
“您老贵姓,从哪儿来?”
“哦,是这位小爷,幸会,幸会。贱姓司马,从扬州来。”
中年汉子翻身下楼,道:
“李白躲哪儿去啦?”
“老掌柜的,”司马无疾故作姿态地瞅瞅逼近身旁的来客,却又扭过脸对掌柜的嚷道,“某还没吃晌午饭哪,您老可怜可怜,给胡乱搞俩菜,烫壶绍酒罢。——那李太白,可是喝醉了酒撒野坏了规矩,要兴师动众地问罪于他?行,您老管他干嘛。他爱躲哪儿躲哪儿去,有啥子账,吃完喝足您老尽管说罢!”
说罢,他只一动、身子便移到近旁的食床前。
走回柜台来的老掌柜的一愣。
只见楼长善柱着拐杖凑上前,对他耳语几句。老掌柜的点点头,随后对跟过来档了楼长善的去路的后生笑笑,解释说是他要楼老板去请镇公所的里正来陪诸位。后生瞧了一眼中年汉子,见他厌恶地皱皱眉,于是表情冷淡地要楼长善快去快回。
说罢,斜到司马无疾身旁,抖抖身子、放松一下腰腿。
那架势,就等于告诉司马无疾,俺只待当家的中年汉子发话,拿他耍一耍,当一道开胃点心垫垫饥。
不曾想,司马无疾却没拿他当回事。
只见他却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下身子,指着身旁的空档,朝逼过来的家伙笑道:
“您老要吃点啥呢?”
337
这可把后生惹火了。
只见他一声冷哼,一边抬起右脚、向司马无疾面前的矮床劲扫过去。
紧接着,只见他左臂一展,劲指直朝司马无疾肋间戳去。
这后生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极到位,连他自个儿也不禁暗自得意。只听“啪”的一声,床腿早断。
那人的劲指,也已戳到了司马无疾的衣襟。
就在这瞬间,司马无疾一个“鲤鱼打挺”,整个身子早已腾起好高,往店堂左面一移。人还没落地,右腿早已朝那动粗的汉子左肩疾疾弹去。这一连串的活儿做得天衣无缝,里外功夫俱已臻上乘。
后生一愣。
等回过神来,再躲时已慢了半拍。自个儿的“肩井穴”早被点及,顿时整条左臂一麻,身子不由地往后一仰。
这一来,局势是陡转直下。
而此时的司马无疾,已左脚点地,翻身落在一丈开外的店堂北面。那中年汉子眼见同伴没占上便宜,“仓啷”一声长刀疾出,从司马无疾右侧逼来。趁着这稍一停顿的空儿,原本避在一旁的老掌柜,又横身堵住那俩滋事者面前,躬身一个大礼,却“嗨嗨”一笑道:
“各位爷们,有话好好说不成么,倒是别把正经事儿给耽误了!”
那中年汉子不禁谔然,张口结舌、象是被这胖圆老者的凌然气势顶晕了。
一方面,俩肇事者朝眼前的对手步步劲逼、没一点儿通融的意思;另一方面,司马无疾也是虎视眈眈,准备放手一搏。连酒店的老掌柜的,也有了公然为他的客人鸣不平的拗劲儿。于是他讪讪道:
“你这是咋的!”
那后生恼羞成怒,狞笑一声,把个刀儿一拽,直抵老人咽喉,爆喝道:
“退下!”
五十六.误打误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