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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出侠记之青蛇
这边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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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么严重吧。
也许会有读者质疑。是很严重。这是有原因的。原来,这李白有缘与陆调、陆申叔侄结识以至于成了莫逆之交和忘年密友,还多亏了青阿。难怪后来当青阿把这段故事讲给巧珍听时,连这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也对李白的绝情恨恨不已哩!如果当时我在现场,也许会跟青阿她俩有同感。
这还得从青阿结识李白说起。
那还是年前。那天,她随管牲口房的老家人徐纪老爷子逛街。正赶上李白上马市卖马。
那是一匹随他七八年、与他一同来到京城的一匹绝佳的枣红色牡马。
按理,那马儿少说也值个五七千钱,可在商贾堆里混得十分老到的徐纪面前,他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只两千钱便把一匹宝驹出手了。回家路上,那徐纪对这桩买卖非常得意,跟青阿唠叨个没完。
可这女娃却情绪低落、满脸的不乐意。
原来,她早年听一个下人说起过隋末天下大乱、“秦琼卖马”的故事,从此以后对英雄落难的遭遇尤其同情和难过。这天,她被李白平民装束而骨子里那股傲气和硬气所折服。瞧着老徐纪对买下的马儿爱不释手、说起这马儿手舞足蹈,她心底那股对李白的同情与傾倒,被激发起来。
此后十来天,她常偷空牵了这马儿去天街一带溜弯,以图再遇李白,把马儿还给他。
可令她沮丧的是,从此却没再见着他。这愿望也就压了下来。这天清早起床后,青阿不知怎地突然心神不宁。于是,她由伺女二妞陪伴、顺着大道来到长安天街旁瞧新鲜。正好遇见李白与一帮牲口贩子闹起纠纷。
此时无意间再遇李白,乐坏了青阿。
可没等她上前说话,却被随之而来的北门禁军的暴行打断了。直到这些大兵准备把李白与那些牲口贩子一同带到禁军兵营,而二妞提醒她此事该归长安县衙管时,她于是高声提醒李白该去的长安县衙“在南边”。可接着事情还是不能善了。她与二妞急忙退到街旁,给二妞雇了头劲驴,管她去找表哥陆调想办法搭救。
于是,就有了陆调搬来长安御史台宪兵的故事、也有了日后陆调与李白的交往。
若干年后,李白在《叙旧赠江阳宰陆调》的诗中,写到过这件事。其辞曰:
“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
邀遮相组织,呵吓来煎熬。
君开万人丛,鞍马皆辟易。
告急清宪台,脱余北门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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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青阿说的故事。
李白从去年初夏时分兴冲冲从安陆动身,水陆兼程千数里,来到大唐都城的长安。
本来乐于推贤进士、被寄予厚望的右相张说,却又病重不起见不得客了。后来碾转又找了几个与许家有旧、或有通家之好的朝廷重臣,却总是阴差阳错,不是扑了空;或者就是碍于现状,尽其所地推脱。再不那人干脆成了戴罪之身,自顾不暇而无力施于援手了。
一圈转下来,盘缠花了个尽光,只得又回到右相张说府邸,再拜托张说第二子、驸马卫尉卿张垍帮忙。
那公子哥儿张垍瞧了他的“行卷”,大为赞赏、吟哦再三,久久不肯释手。
没过几天,张垍就来回拜李白。
他很是诚恳、信誓旦旦地说,要为他搬动皇帝大家的妹子玉真公主说情。果然没出三天,他就派家人把他送到终南山玉真公主别馆等着消息。那天,李白主仆二人随张垍家的一个老仆上得山来,已是暮蔼四合、不辨东西。明日清早,那老人不辞而别。
李白起身走出房门一瞧,便傻了眼。
但见院内杂草丛生、窗台一角早已牵了密密的网。推开厨房门,眼前半明半暗,竟是尘土飞扬。——后来听看院儿的人说,那玉真公主有一两年没来这儿了。
无奈间,李白只得暂时安下身来。
谁知此后老天一连朝下扔了半个多月的毛毛雨,直到把个濡暑送走了,才转过一张光亮的脸来。眼见得快入秋了,可长安城里依然没有动静。李白感觉再呆下去不会有指望了,却又不敢贸然转回长安,生怕就此错过与玉真公主见面的机会。
情急之下,他提笔以诗代书致卫尉卿张垍。诗中道:
“愁坐金张馆,繁阴昼不开。
空烟迷雨色,萧飒望中来。
翳翳昏垫苦,沉沉忧恨催。
清愁何以慰,白杯盈吾杯。
吟咏思管乐,此人已成灰。
独酌聊自勉,谁贵经纶才。
弹剑谢公子,无鱼良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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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赠诗的头一首。
诗的后半部分,已透出了一股不平之气。入夜,因了心里恼火失眠,他索性翻身而起,便一口气又写了第二首赠诗。
诗的最后还拿了《南史》刘穆之的故事,来消遣张垍。——刘穆之当年是个“丹徒布衣”,却又好酒食。因了家中贫寒,常到岳家打秋风。一次,舅子江氏兄弟大宴宾客,怕他到时丢人现眼,事先叫他别去。他偏偏大摇大摆地去了。酒醉饭饱后,还若无其事地大嚼槟榔。那江氏兄弟就挖苦他道,“槟榔是消食,您老饿肚子,用不着槟榔代劳”。后来,刘穆之做了官,回乡省亲,就叫他老婆把江氏兄弟找来。老婆着了慌,哀求他放过她俩兄弟。刘穆之道,“你怕个啥?我只是要请他俩吃顿饭!”果然,他真的把江氏兄弟好好款待了一回。最后,他还叫厨子用黄金盘子盛了一斛槟榔,请江氏兄弟享用。
这就是日后的《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二首》。
这诗书是第二天差仆人丹砂送进城的。丹砂动身之前,李白想了一想,还是把第二首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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