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方高枕。
之三: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
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
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之四:
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
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摧残梧桐叶,萧瑟沙棠枝。
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之五:
塞虏乘秋下,天兵出汉家。
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
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
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
之六: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
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
杀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494
李白兴尽。
他有点累了,于是摆摆手,让众人拿了诗稿去别处瞧,只留他一个人在屋里歇一会儿儿。
众人散去。周遭又静下来,静得出奇。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李白来到院里、仰脸看天,久违的日头虚虚蒙蒙,已有一丈来高了。小书僮刘文这一去,还是没个回头的影儿。李白决定不再留在家里傻等,先到宝昌寺走一趟。就在李白要动身时,老管家匆匆回到陆府,一把将他拦住。原来,老管家经过一宿反复思量,又有了新的主意。他想把陆申假灵柩暂厝宝昌寺的事儿往后推一推,先尽快安排好陆申易地养病的事。至于地点,他属意宝昌寺。随后,又把他准备好的出行方案,悄声告诉李白。李白听罢表示赞成,又提出了一个同时迷惑对手的补充意见。老管家一口答应可先把它安排妥当。俩人商定,明晨李白只管趁了甫开坊门的混乱,先去宝昌寺接洽,然后就留在那里等着陆申一行。至于陆申本人何时动身,由他见机行事,务必今晚之前完成。
这件事一定,李白顿觉心头一松。于是他赶紧上路——他与丹砂迅速潜到“广济堂”东南角上坊门旁的行道树下。趁着坊门甫开不久、天色还有些昏暗,他俩牵了两匹快马,装着溜马闲逛的模样,由院门到直达东西坊道旁的河埠头。然后,右拐上了启夏门大街。
街空马劲,李白感觉神清气爽。
在确信甩掉可跟踪者后,主仆俩掉过头、
径直朝北面的宝昌寺疾驰而去。
495
事儿也凑巧。
李白刚走,书僮刘文便兴冲冲回到陆府门前。瞧着眼前这一大帮神神鬼鬼的闲杂人等,他还没跨下驴来,早已是吃了一惊。他哪敢在门前逗留?于是,他牵了驴悄悄绕道而行,从西边巷道深处的花园旁门进来。一问李白出了门,而老管家董述刚好回来了,正在客厅。于是赶紧一溜小跑来找老管家董述。
这边的董述,早已没了喝茶的心情,正焦急地在客厅来回踱步,等待下人的回话。
半晌,他一扭头,瞧见小书僮掩在角门旁,不时探出脑袋,两只小眼正朝他这儿地乱转。他大喜;一时童心大发、有意逗一下这小子。于是猛地暴喝一声“小文子”,把个可怜的小大人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砖地上。
董述见玩笑开大了,赶紧笑眯眯地招呼他起来说话。
这书僮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灵机一动,就地打了个滚,竟赖在地上不肯起身。说是老头一声暴喝,吓得他把屁股摔坏了,非他亲手扶他起来不可。董述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他回头四顾,身旁并没一个人可供差遣,只得弓身上前,拉起这小猴头。不过他还是顺手给了他脑袋上摔了一个“板栗”。
这儿玩笑过后,书僮正要给他禀告此行的来意,董述却把他的话头拦住,劈头就问他从哪儿过来的、眼下街上有何动静。
书僮道,他是先向西过了国子监,这才折往南,再过南街一路小跑着回到陆府,实绕了个大圈。眼下街上有点儿乱,到处传说连着三天大雪,就数昨夜那场最利害,生生压塌了三四千穷人家的茅屋,死了不少人。他一路跑来,瞧见好几处人家哭声震天、极为凄惨。说到这儿,他的眼早已红了大半圈。
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儿陆续回来了。
这些人所说的情形,与小书僮的禀告大致相仿,只是更具体详尽些。陆府附近也有人家遭灾。离陆府最近的一个遭灾的街坊人家,就在平康坊西南、与平康坊隔了一条坊道的宣阳坊。
那人家是一死三伤,伤者已抬到“广济堂”去了。
估计还会陆续有伤者往“广济堂”送。
另外还有人禀告董述,那么些和尚,是得到雪灾的消息后,才匆匆离开陆府,
忙乎赈灾的急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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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述听罢欷噓不已。
打发走来人,他也坐不住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派个人去“广济堂”告诉严引泰把好关防,以免有人趁火打劫。
要说最好是自个儿跑一趟。
可他预感今儿陆府肯定会有麻烦上门,他得在此坐镇才好。这活儿可不简单,得是极可靠而机伶、又不至于太招人眼的一个人。那派谁去好呢,眼下的事儿特多,正是到处用人的关头。
他正想着,外面有个门房跑进屋来,说是有人求见并给董述递过一纸名刺。
老管家董述接过名刺一瞧,头顿时大了。
原来,这位不速之客,竟是县衙的钱粮师爷。门房说,这师爷指名要见老管家董述。这可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董述深深地叹了口气,急得在客厅来回转圈。此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的厨房唤娃儿,因此想到小书僮刘文。
于是赶紧着人把刘文唤到身旁,耳语了几句,打发他从后院角门出去。
过后,他还感觉不放心。
于是一溜小跑追上去、把小书僮亲自送到角门边。
他叮嘱小书僮别一路看野眼、快去快回。
然后,他吩咐家人开大门迎客。
八十三.异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