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出楼梯,刘陵眼前一亮。
这儿又有一条长长的俑道。俑道到师兄弟俩错过的情节,刘陵扼腕叹息不止。而印西桥也把遇见陶宝森、困于“恒昌”铁器商行后又逃离、辗转来到京城的经过,一一叙来。
末了,他问刘陵此后如何打算。
刘陵迟疑了一会儿,建议不如就此罢手,回乡给老母一尽孝道。
印西桥瞧着刘陵,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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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瞧他竟是这般看定自个儿,心里一怔。
他知道,印西桥大也概怎么没想到,他今儿会做如此想法。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他这精细过人的师弟,恐怕是瞧出自个儿偷窥了秘函。对他因此胆怯,有了轻蔑而生的绝望。
他不敢再瞧一眼印西桥,慌忙低头喝茶,一边连声道:
“你若不乐意,咱再商议”。
印西桥摇头,也不答话,一时竟陷入沉思。
只见那茶盅升腾起一线热气,而茶的清香却四散开来。按理,这环境该促人散愁淡忧才是。奇怪的是愈发使人窒息。刘陵见状心里一紧,不禁有些呆了。虽说他早已习惯于这师弟内敛而多彷徨苦恼的脾性,今日脱出绝境后的重逢,竟如此情态,也大出他的意料。于是粗豪的他也不觉间也拘谨起来。他席地而坐,垂头不语,只顾一碗碗喝茶。
这闷茶一喝便是小半个时辰。
刘陵估摸着师弟在此地侯他,会挑头说话,于是就等他竹桶倒豆子,把话儿全说出来,再做应对。可没曾想到,印西桥只是一个劲地瞧着对面的楼门,嘴里并不再吐一个字出来。最后,刘陵憋得难受,决定跟他摊牌。他大口喝完半碗热茶,抬起头来。才待说话,就在这时,忽然感觉楼下巷道传来一串脚步声。转眼间,身后的楼梯处由远及近,有极轻微的“噔噔噔”震动不已。
刘陵一惊,于是闭口不语,把个小眼眯起,死死盯住对面的印西桥。
他暗想,怪不得师弟不愿说话,感情是等这人。看来这人的来头还真不小哩。一眨眼功夫,便听得有人敲门。
印西桥腾然起身。
他对刘陵笑了一笑,掠到门旁、恭谨地招呼来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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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
话音未落,房门已然“呀”的一声响过、门外飘进一个人来。刘陵一惊。就这一手,可见来人轻功之高妙。没等刘陵反应过来,这人早已冲印西桥和他肃手一拜。然后,他谦恭地朝刘陵笑道:
“刘大侠,辛苦,辛苦!”
来人高大身材,嗓音却很是柔弱清秀。
刘陵愣住了。他一边慌忙还拜,一边寻思,这人怎地如此怪呛女调?抬头定神瞧去,眼前是一躬了身子的年青后生。净白脸皮;鼻子却象只蒜头,有股子蒜味直冲他而来;一对小黑枣似的眸子深深地埋在两旁,显得萎靡不振,倒也与那鼻子挺般配的。尤其显眼的是无须,平添了一股妖气。“此人怎么这德性”刘陵抬头瞧一眼印西桥,不禁纳闷。再一想,刘陵恍然大悟,此人乃宫里的阉官。
这一来眼里便已掠过了一丝轻蔑。
“李公公是内家高手——”印西桥早把这一切收在眼底。他赶紧朝刘陵使过一个眼色,笑道,“一个朋友绍介他来帮俺的忙的,师兄不可等闲视之哩!”说罢,他神情惶惶地请“李公公”入座。
而他却依然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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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心里一凌。
到了这时,也不敢造次。于是他脸一红、“嗨嗨”一笑,起身招呼“李公公”入座。
这“李公公”只是朝他淡然一笑,依然站在那里。
刘陵心想,这“李公公”这是怎地,只顾傻站在那儿?生他的气了?此人哪会瞧不出刘陵轻蔑的眼神。可从他的神态看来,似乎也并不以为忤。没等他弄明白是咋回事,只听得楼门口一暗,掠过一个人来。
这等功夫,非常人所为。
刘陵大惊,把身子一收,左手悄悄捏住胁下的暗器。他才待瞧一瞧来客是谁,却见对面那李东,早已垂下脑袋。他不禁奇怪。才抬起头,来人早到了眼前,竟是一个儿挺高却极瘦弱的大姑娘家。只见她端了一放满了各色茶点的竹制方盘,大大方方地给众人敛衽一拜,然后跪在一旁,给众客布上茶点。
这姑娘才要起身离去,印西桥却示意她留下。
这一连串的变故大出所料,把个刘陵弄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印西桥先请李东入座,随后便给刘陵、李东紹介道,此人便是他印西桥的外甥女、早先在老家最喜欢的小表妹所生的娃,名林竺。他俩差不多有十来年没见面了,如今却不意在京城遇着了。
刘陵听罢心头一震。
他忍不住朝林竺了乜了一眼。
一0九.散与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