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冯处澄瞅去。他这是在等老道的话。他虽不情愿把老哥丢在这是非之地,可他明白,眼下这么做是上策。
冯处澄笑道: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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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陶宝昌急了。他想坏了,这牛鼻子老道是打定主意找麻烦了。
冯处澄道:
“别急嘛。”
陶宝昌语塞。冯处澄斜了陶宝昌一眼,又道:
“不就是年前那笔军需嘛,回头我跟葛大将军说一声不就结了?‘润德它能不卖葛大将军个面子。——”
他朝颜初子瞪了一眼,又道:
“你去招呼这儿厨房一声。”
见颜初子会意、忙不叠地匆匆离去,他这才转身对陶宝昌道:
“你瞧,今儿朱书记也在。真一个难得好机缘。朱书记是‘逍遥池得大东家,今儿咱老哥几个就敲他一回,借‘逍遥楼喝个痛快。”
朱铠闪身转到楼梯口:
“俩陶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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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陶宝森道。他一边收起单刀,一并与随身的宝剑握在手里;一边朝老哥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先稳下神,再从容思量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陶宝昌会意地苦笑。
瞧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不禁头晕、暗自叫苦。近些年来,在处理家族和经营、甚至是设及政治等事务上,退役返乡的陶宝森,总是对老哥言听计从。其实他老哥也明白,自小闯荡江湖,南来北往的老三,碰到棘手的大事,比他更沉得住气,也更有英雄相。
眼下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说实话,表面他还挺得象个样,其实早慌了神。正惶恐间,瞧见老弟朝他丢眼色,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很聪明,决定闭嘴,听老弟的。
于是,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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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宝森点点头,更觉责任重大。
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得好好谋划一番。于是,他装得好象若无其事般扭过身子,一边抬脚登楼,一边上下打量起这栋北方少见的江南风格的豪宅。
这“逍遥搂”委实豪壮。
前院南面有一堵高墙与“逍遥池”大门相接。院子的院门朝东,门不常开。平日进出此门的,都是些下人。这院里差不多就是一大菜园,在几株参天古树遮蔽下,种了不少北方少见的花卉菜蔬。西边有一腰门通向“逍遥池”。知道“逍遥池”的长安人,只把它当做“逍遥池”的后院。能进得这院来逛的,大多是些与主人关系亲密的达官贵人。转出院门朝北,另有一重门通向深藏在古树环抱的三层楼房。
刚才他一出夹弄,便注意到,远处的这栋建筑。
也早听说,它连同逍遥池,是前些年朱铠盘下的产业。
西南边的逍遥池,是宏大的连片平房,古朴厚重。逍遥搂却是格外地高华隽秀,白墙雪白,冷风从高挑的马头墙卷过,连声响也是青翎翎的,夺人耳目。只见大片黛色的尺半方砖上,石柱础造型极古,却打磨得分外工整。硕大的梁柱,顶起环抱一周楼廊和高低错落的长方型的天井。阳光从天井斜泼过来,将楠木材质的围栏、横跨和客厅如连排屏风一般的门扇等大构件上面的深浅雕饰,分成明暗两色,缜密细致,令人遐想。陶宝森出自大家,往昔他家也算得上是北地的豪族,见惯了京城内外的堂璜华丽的宅子。如今抬头四顾,细细打量这逍遥搂,不禁为它的高贵和精致暗自喝彩。此时,已转到楼梯口的朱铠,见陶家俩兄弟没马上随他过来,急了,高声催道:
“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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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宝森笑了。
他见朱铠情急失态,安倒下心来。眼下这场合也容不得他再推托。于是,他朝老弟摆摆手。陶宝森冷笑,抢先随朱铠上得楼来。
转出楼道,迎面是六大开间的屋子。
此时,早有一模样娇好的婢女迎在楼道旁。宴客的地儿安排在中间偏西一间,说笑间,朱铠与俩后到的家人和冯处澄等人,拥着陶宝森走了进去。不过,陶宝森并没按他的意思跨进去,却借口瞧瞧屋子的新鲜,丢下众人,独自歪歪斜斜地拐到东头。朱铠调过头来,见陶宝森别去,赶紧追了上来。而陶宝森全不在意,只是沿着环型廊道一路南去。
他一边上下打量窗内外的摆设,一边嘴里念念有辞,啧啧称奇。
朱铠知道他的坏脾气。眼下,只当他象以往一样好奇,连连哄着他。陶宝森索性装傻。没等拐回原点,他早把周边的地形摸透了,心里也便有了底。转到西厢房前,他趁朱铠一分神,将右手腕带着的一串古佛珠,偷偷扔到了窗外。佛珠似落在碎石子地上,发出的一声闷响。陶宝森暗自心惊。不禁他转身去瞧身旁的朱铠。
不料,朱铠却毫无反应。
他心头不禁一松。
一三一.智力测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