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来拜访,只是没有机会,今日才算是了了这个心愿,当然,今日此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说着,他从座位上起身,接着双拳一抱,弯腰向张子云恭行了一礼,“今日,老朽还要代前些日子那几个无知下人向千户告罪。”
他腰弯得极深,礼数很重,张子云自然不能坐着,他赶忙起身,走到孔自德面前双手将他扶起。
“孤山先生何必行此大礼?”
“老朽教导无方,使得手下的那几个畜生为非作歹,全不顾天理人伦,忘记了先贤圣人的教诲,不但害了别人的性命,还累得千户大人动怒,实在是老朽昏聩无能,管束不严,实在是犯了天理,坏了人伦啊!”孔自德越说越是激动,身上和胡须也很有规律的直颤,,老脸涨的通红,看他激动的样子,似乎是恨不得要伸手给自己几巴掌似的。
“孤山先生不必如此!”张子云赶忙想要扶住孔自德,但孔自德却是硬气的很,弓着身子始终不肯起来。
“老朽虽不是衍圣公的直系,但再怎么说也是圣人的后裔,圣人言礼义廉耻,仁义孝悌,乃是做人的根本,老朽自打蒙学之时,便将此作为行事的根本,日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犯了圣人的教训,临老临老,却犯了个大糊涂,疏忽了对家人的管教拘束,实在是羞愧万分,无言见圣人面目啊!”
他说着,两眼垂泪,一脸委屈,弯着身子便要跪下,好在张子云使劲扶着,让他不至于跪倒在地。
“孤山先生,这事和你无关,实话说,在下也并非是要有意针对您家的那位,在下也算是半个圣人门徒,眼里见不得那些悲惨的事情,当时那些事,一时半刻也无法细说。”张子云实在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也不好说,便只能一手扶着一身说着些劝解的话。
“千户您不用细说,”那孔自德连忙扶住张子云的双手,连声道:“这事情老朽已经听闻了,说来说去,这都是老朽管束不严的过错,那卫桥本是老朽家里的一个不读书的家仆,当初因为他手脚勤快,干事利落,老夫就偏爱着他,让他给老夫做了管田地的地头,想着他出身农家,精通农事,老朽又不是一个在农田里干活的人,所以便把农田里的事情都交给他了,这二十年来,他的确替老朽办了许多事情,给老朽省了无数的麻烦,但随着老朽年纪大了,这脑子昏聩了,对家里人的教导管束也就疏忽了,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假借着老朽的名义,横行乡里,为祸四方,这丢了老朽的脸都没什么,却让圣人蒙羞,老朽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赎老朽的罪过啊!”
他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就差要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边流泪一边干嚎,旁边那几个十七八岁的侍女也是一脸惊奇,都齐齐地望着这个老先生,想笑却又怕受了张子云的责罚,于是便都只能忍着。
第五十七章 孤山先生 (修改版)[2/2页]